雪停了,积雪照亮了深夜。
几道穿着劲装的身影极快地掠过兴国公府的园子,直奔林婳的院子。
林婳早早躺在了床上,却如何能睡着?她辗转反侧,想着自己的出路。
爹今日对她的态度很奇怪。而且,娘不能私自决定她进宫的事。很有可能,这是爹的意思。
她烦闷地翻了个身,难道只能进宫去做皇帝的妃子?
可元宸帝喜怒无常,前些日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让满宫嫔妃跪在雪地里。这几日,后宫里死了两个嫔妃。
她去了又能活多久?
如果卷些东西离家,到外面去,现在外面做各种营生的女子也不少……可她没有一技之长,能干什么?
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尽快找人嫁了?
她开始搜罗合适的儿郎。林抚成没有出事的时候,她的爱慕者还是不少的。近日家中出了太多的事情,她倒是没有留意,竟没有一个人来寻她,给她下帖子。
不过没关系,她选中人之后,会想办法嫁过去的。跟性命比起来,名誉、贞洁都不再重要。
“轰隆——”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门倒下来了。
林婳一惊,从床上坐起,朝外喊道:“香雪,出什么事了?”
她心中气闷,躺下之后就将跟前的婢女全都打发走了。
外面,没有人回应她。
她挑开床幔,正要下床去查看,耳边传来砰的一声,有人冲了进来。
进来的人个个穿着黑色劲装,黑巾蒙面,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她一时头皮都麻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想往外跑,却腿软得险些栽倒在地。只本能地放声尖叫。
“把她嘴堵住!”
“带走!”
有人下令。
几个蒙面人一拥而上,便去捉拿林婳。
林婳拼命挣扎,自人缝隙中往外钻,口中尖声大喊:“救命!放开我……呜呜……”
林婳只喊了两声,便被人控制住,嘴也堵上了。她呜咽着,双目之中皆是惊恐,打量眼前几人。
“带走。”
为首之人一声令下,林婳便被拉着往外走。
她拼命往地上蹲,想赖着不走,却又哪是这几个男子的对手?很快,她便被拖拽了出去。
“主子不是吩咐毁她脸,让她进不了宫即可吗?咱们带她去何处?”
“你当兴国公是吃素的?快走!”
那领头之人呵斥了一声。
林婳惊恐,连连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什么人?拿下!”
兴国公林树蓬带着一众手下,冲进了院子。
两方人马顿时打在一起。
林婳宛如在一股激烈的洪流之中,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被带得东倒西歪。
“毁她脸,撤!”
蒙面人头领下
令。
林婳闻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控制她的两只铁手,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朝林树蓬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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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救我!”
对他动手的人,出手还是慢了,只来得及割破了她寝衣的袖子。
“找死!”
林树蓬怒吼。
“先撤!”
蒙面人头领一声令下,带着手底下那几人,越墙而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去追,看看是谁,这么大的狗胆,敢动我的女儿!”
林树蓬怒气冲冲地吩咐。
“出什么事了?”姚氏此时也赶了过来,看到林婳只穿着寝衣,冻得瑟瑟发抖,连忙上前护住她:“快进去,这可要冻坏了。”
林婳看到她,不由想起进宫的事。别扭地转过头不看姚氏,但因为方才的经历,还后怕着,并没有推开姚氏。
母女二人并肩进了屋子。
林树蓬跟了进来,开口询问:“怎么回事?你跟前伺候的婢女呢?那些人是什么人?你可有端倪?”
林婳听他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想来她这个爹心里还是关心她的。她捂着脸哭起来,心中酸涩。
“别哭了,委屈你了孩子。”姚氏替她擦眼泪,口中小声劝她。
林婳哭了一阵,才将方才的情形说了。
姚氏不知这一切是林树蓬安排的,听罢了看向林树蓬:“国公爷,谁这么害怕我们婳婳进宫?”
她只是个内宅主母,这么大的事情,一时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此事我只和你提过,能有这么大本事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消息的,只有一个人……”林树蓬看向林婳。
林婳止住了哭泣,闻言心中一揪。她不必思考,便能猜到林树蓬所说的这个人是谁。
“国公爷是说,武安侯?”姚氏也想到了。
林树蓬面色沉重:“嗯。不让婳婳进宫,只怕婳婳到时候给陛下面前进言……而且,武安侯今日派人对婳婳动手,只怕也是李蘅的意思。那孩子我们养了十几年,是个什么秉性你还不知道吗?她哪里肯吃亏?”
他说着话不着痕迹地打量林婳的神情。
林婳愣在那里。想到李蘅那笑起来嚣张跋扈的脸,犹如万蚁噬心一样难受,又好似吞了蝇虫一般恶心。李蘅,又是为了李蘅!
赵昱的品行犹如阳春白雪一般,为了李蘅,竟然变成了这样?
林树蓬看火候差不多了,叹了口气:“还好你没事,我派几个人在门口保护你,早些休息吧。让你进攻并不是我和你娘的意思,是你长得像陛下的一位故人,有旁人和我提了。我听你娘说你不想去,那便不去。”
他说着,便要离开。
“爹!”林婳回过神,站起身:“我去,我进宫去。”
既然她长得像元宸帝的故人,那就不怕不得宠。李蘅想要毁了她的脸,她就要李蘅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