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俯身,将李蘅安置在架子床上,一手摁着她,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抬手去扯挂在帐钩上的床幔。
“等一下,赵昱……”
李蘅呼吸到空气,恢复了一些力气,双手推在他肩上。
赵昱到底是有几分醉了,又毫无防备,被她推得手一下落下来。
他干脆不理床幔的事了,双手捧着李蘅的脸,又吻了下去,脚下踢了鞋,高大的身躯一下覆到床上去了。
李蘅半分抗拒不得,被他吻得发懵,但脑子里总归记得正事的。
她数次推不开赵昱。
赵昱却得寸进尺,原本捧着她脸的手松开了,很自然的不老实起来。
李蘅揪着他衣领,发狠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血腥气瞬间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赵昱动作一顿,下意识放开她,唇瓣上的刺痛让他皱起眉头,整个人从迷乱的醉意中抽离了几分,他看清眼前的情形,眸底的清明一瞬隐了起来。
李蘅要是知道他清醒着,决计这就将他赶出门去了。
李蘅看到自己在他唇瓣上留下的两个牙印,有鲜血逐渐流出,聚成两颗殷红的血珠。
赵昱坐起身来,食指擦了一下唇瓣痛处的血迹,垂眸看她:“做什么咬我?”
李蘅坐起身来看他。
她从未见赵昱吃醉过,这是第一次。赵昱似乎无论何时何地总能保持清醒,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克己复礼,铁面无私。
眼前吃醉了的赵昱,比他平时可让人顺眼多了。尤其是这副带着几分迷茫的样子,褪去了冷硬的模样,倒显出几分可亲可爱来。
赵昱抬手搂她:“蘅儿L。”
李蘅躲开他的手臂:“你等一下。”
赵昱这醉的正好,不清醒,却又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是让他签字画押的好时候。
李蘅靸了鞋,走到桌边,拿出准备好的和离书,又取笔墨印泥。
赵昱靠在床头,看她在书案上翻来翻去,忙忙碌碌的样子竟也有几分他从前不曾发现的可爱之处。
李蘅不知他已经清醒过来,抱了一堆东西一一铺在床上。
赵昱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页和离书,手指微微攥了攥,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假寐。
李蘅这个小骗子!
难怪今日对他这样热情,又是添菜,又是倒酒的,原来是又想骗他。
骗他在和离书上签字。
她就这么想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么?
“侯爷,先别睡。”李蘅将笔塞在他手中,蹲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扬起小脸软软地哄他:“来,在这写个你的名字。”
她指尖点着和离书的左侧边,只要赵昱拿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她再拉着赵昱的手,粘点印泥摁上手印,她和赵昱的婚姻就不存在了。
赵昱现在醉得厉害,应该是好哄的吧?
“不要叫‘侯爷’。”赵昱握着笔,睁开漆黑的眸
子看她。
因为吃了酒,眼周一片薄哄?_[(,看着还是醉意朦胧的样子。
李蘅蹙眉,耐着性子问他:“那叫什么?”
赵昱就是难伺候吧!平时清醒的时候挑剔讲规矩也就罢了,如今吃醉了还这么多事。
真烦人。
“你说呢?”赵昱看她气鼓鼓的有趣,抬手抚上她白皙的面颊。
她的脸也很好碰,软软的嫩嫩的,好似水豆腐。
李蘅拉开他的手,却被他反过来紧紧握住了。
她抬眸看他,怀疑他是不是清醒了。
赵昱见她望过来,唇角微微朝她勾起。
李蘅心里的疑虑被打消了,赵昱要是没醉,哪里会笑啊?
“赵昱。”李蘅叫了他的名字:“快签,在这儿L。”
她推着赵昱的手催促。
“不叫‘赵昱’。”赵昱又摇头,染着薄哄的脸,有一种可爱的固执,有点像耍赖的小孩子。
“那叫你‘赵承晢’?”李蘅脸情不自禁地红了,那红攀上面颊,好似一朵花缓缓盛开。
她离开武安侯府前一夜,被赵昱要求这样喊了他一夜。
赵昱眼神落在她脸上,唇角抑制不住上扬,喉咙又干哑起来:“再叫一次。”
“你先写。”李蘅挣脱他的手,推着他手去蘸墨。
“写什么?”赵昱偏头看过去,疑惑的样子竟有几分讨喜。
“写名字,听话,就写一个名字你自己的就可以了。”李蘅起身扶着他手去砚台里蘸墨,口中小声哄着他。
赵昱手里顺着她的动作,眼神落在面前的和离书上,口中小声读了出来:“和离书……”
李蘅抬手遮住和离书上的字,口中一叠声的催促他:“赵承晢,快点写。”
“我不和离。”赵昱将手中的笔掷到了地上,心里闷得难受。
“你不想签字,手借给我用一下。”李蘅拉过他手便要去沾印泥。
赵昱不签字,摁上手印也行,到时候她来模仿赵昱的笔记。
反正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他们和离了,送到衙门去,也不会有谁特意去对笔迹的。
“李蘅,我说了不会和离。”
赵昱抽回手,坐直了身子,眉头皱起,神色冷肃起来。他不太会装醉,这一坐起来,气势自然便显露出来。
“赵昱,你装醉?”李蘅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又气愤又不可思议。
她以为赵昱是多正直的人呢!赵昱竟然也这样狡诈?装醉骗她?
赵昱眉头拧得更紧,直视她,话说得掷地有声:“和离不可能,除非我死!”
他起初是真醉了,但他这样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即使是醉了也会本能的残留几分理智。
他亲吻李蘅时,特意没有克制自己。
但李蘅咬他时,他确实是彻底清醒了。
“赵昱你!”
“啪!”
李蘅瞧
见他唇瓣上两点殷红的牙印,想起方才被他占了好一顿便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