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于学斗背着药箱进了书房,朝赵昱行礼。
“于院正免礼。”赵昱正坐在桌前,示意他:“坐。”
于学斗放下药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看向他:“侯爷有何吩咐?”
赵昱抬手斟了一盏茶,放在他面前:“吃茶。”
“不敢不敢。”于学斗受宠若惊,连忙双手去接:“侯爷太客气了。”
他看看赵昱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能接过茶盏,吃了一口茶。
赵昱望着他,语气淡淡:“我想请于太医再替内子瞧瞧。”
他抿了抿唇,耳尖红了。他素来连情绪都很少表露出来,更莫要说是情意。此番也是李蘅不肯吃汤药,迫不得已才叫于学斗来。
“侯夫人是身上又有哪里不适吗?”于学斗不由询问。
他心中疑惑。照理说不应该啊,李蘅只要按照他的方子吃,最多几日腹中疼痛便会消散。
余下的月事不调、身子亏空都是要慢慢调理的,急不得,可得调理些日子。赵昱看着也不是急性子的人啊。
“倒是没有不适。”赵昱垂眸:“正是因为没有不适,她便不肯吃汤药了,说自己已然痊愈了。我这才想请于太医去同她说一说。”
李蘅眼下处处同他作对,他说了,李蘅肯定不会听的。
于学斗去说,便是医嘱,李蘅向来爱惜自己的身子,应当会听。
“这个好说。”于学斗道:“那药也吃了有些日子了,下官正好给侯夫人复诊一下看看。”
他说着左右瞧了瞧:“侯夫人呢?”
“她还在梁国公府。”赵昱道:“还得劳烦于院正再跑一趟。”
“好说,好说。”于学斗起来,提起药箱。
他还以为李蘅已经回来了呢,没想到还在娘家。这回去得可有些久了。
赵昱吩咐道:“子舒,你送于太医过去。”
“是。”子舒应了一声,便要跟上去。
于学斗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赵昱:“侯爷不一起去吗?”
赵昱顿了顿:“我就不去了。”
李蘅瞧见他就要生气。
“侯爷一起去吧,要不然下官怎么和侯夫人说?”于学斗为难道:“难道,要和侯夫人说实话吗?”
他一把年纪了,在朝中当差,什么事情没见过?
看出来赵昱两口子是起龃龉了,赵昱又关心李蘅,又拉不下脸来。他从中撮合撮合,说不准这两人就和好了。
“别和她说。”赵昱闻言阻止他。
“那下官也不知该如何说。”于学斗道:“侯爷还是和下官一起去吧,下官怕不小心说漏了嘴。”
“好。”赵昱应了,起身和他往外走。
子雅在门口看着偷偷笑了笑,侯爷这是不是叫“半推半就”?
子舒恰好走上前,看到他偷笑,瞪了他一眼。
子雅连忙收起面上的笑意。
*
梁国公府。
进门后,赵昱朝于学斗道:“于院正,等会儿你给内子把了脉,便和她说,倘若不好生吃药调理,便容易提前衰老。”
于学斗愣了一下,朝他竖起大拇指笑道:“侯爷,还得是您,高啊!”
哪个女子不爱娇?别的可以将就,容貌肯定不行。这话一出来,还愁李蘅不好吃汤药吗?
赵昱被他夸得耳朵慢慢地红了。不言不语,当先而行。
几人进了春山院。
李蘅早得了信,正等在廊下,瞧见于学斗笑着迎上去:“于院正。”
她只眼角余光看到赵昱,便收回了目光。赵昱才和她吵过架,她可是很记仇的,才不会主动和赵昱说话。
赵昱也没有开口,只默默看着她。
“侯夫人。”于学斗身上背着药箱,拱手朝李蘅行礼。
“于院正不必客气,里面请。”李蘅引路,口中笑问:“于院正今日怎么想着来了?”
赵昱默默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屋子。
于学斗早已想好了该如何说,笑着道:“下官去给侯爷请平安脉,侯爷记挂侯夫人,想起也是时候该给侯夫人复诊了,便送下官前来了。”
子舒在后面听得连连点头,于院正会说话,这些正是他想告诉侯夫人的!
“那就有劳于院正了,请坐。”李蘅安排于学斗坐下之后,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了,将袖子挽起,露出雪白纤细的皓腕,放在于学斗面前。
于学斗抬起两根手指,搭在李蘅脉门上。
赵昱站在一旁,眼神落在李蘅手腕处,等着于学斗诊脉。
片刻后,于学斗抬起手,点点头询问道:“侯夫人腹痛之症,应当好了吧?”
“早就不痛了。”李蘅望着他问:“于院正,我身子没有其他的什么病症吧?”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身子,她向来身强体壮,能有什么病?
问这句话是因为心里好奇。她觉得诊脉是很神奇的事情。只凭两根手指往脉门上轻轻一搭,就能诊出人身上哪里不适。
她也试过摸自己和春妍的脉搏,摸在手里都一样,就是在跳而已,根本做不出区分。所以才更觉得神奇。
“侯夫人没有大的病症。”于学斗摸着胡须回应她。
李蘅一听这话不对,不禁道:“没有大的病症,那是有小的病症?”
于学斗话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也不算是病症。”于学斗缓缓道:“侯夫人,得罪了。敢问候夫人,月信是不是并不按时来?”
赵昱眼神落在赵李蘅雪白无瑕的侧脸上。
李蘅点点头,想了想,看向春妍道:“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了吧。”
“是。”春妍回道:“是两个月零八日。”
“于院正,这也不算什么病症吧?”李蘅不甚在意。
她本就讨厌月信来的那几日,做什么都不方便,不来才好呢
。左右,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的。
“不是多严重的病症,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