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发动战争?
其中缘由,子桑君大抵是知道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与他们细说。蓝可儿将这疑问压在心底,继续往前走,她当然能感受到,此境之中,仍有毒瘴,只是被魔力与结界隔绝于城外,想必中心城外,便难有这样风物——待她回去时再细看便是。除此之外,境内魔气竟有渐趋稀薄的迹象。
魔气于魔界中人自然是无害之物,反而是从他们血脉之中生发出来的。蓝可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她打算往位于中心城北的魔宫走一趟。
却没想到刚回过神,一股纯正的鬼族气息便钻进她神识里。蓝可儿心念一动,往那方向看去,一个没戴面纱的年轻女子正迎着她走来。
自然不是找她的。蓝可儿心中却一跳——她对鬼族气息比旁的更敏锐,想必面前这女子必然是魔族皇室中人,拥有纯正的鬼族与魔族血脉——鬼族那一支甚至隐隐占了上风。她心念一动,隐了身形,远远跟在了女子身后。
街上诸魔似乎也对她颇为熟悉,有些活泼的甚至打了招呼,“公主今日来逛我们这条街,真是荣幸……”
原来是公主。蓝可儿心中有了底。如果这样,就没必要再去魔宫里,毕竟她也不是非得见那魔君小子——以后估计有的是机会见面,只是不会太愉快罢了。眼前这姑娘,倒是让她生出一股亲切之感。
她捏了法诀,仔细探了一番小公主的血脉。若说方才只是熟悉的话,这一探却使她颇为震惊。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见小公主一路进了一家酒楼,同专门迎上来的管事低声说了句什么。
虽是刻意避着人,蓝可儿还是能听清的,问的是,“我约的那房间里有人了么?”
管事摇了摇头。
公主脸上也不见失望神色,只应了一声,先上楼去了。
蓝可儿仍有预感,小公主约的这人也不简单,加之方才探得的事,使回到上界以来乐观的她也生出了些许不安。或许还是得回去先和阿泽商量。她正躲在酒楼大堂角落犹豫着,却见又有一人进门来。
她下意识站起身,险些碰着身旁一张桌子,她却恍若未见,只盯着那人瞧。那男子装束与魔界诸人一般无二,也找上了方才的管事,随后匆匆上楼去了。
男子显然变换了形貌气息,放在这一整个魔界里也没几人能认出来,然而她却是万万认不错的——不是别人,正是几日没见的子桑君白慕尘。
05.
白慕尘既在此,她就算跟上楼去恐也打探不到什么了。子桑君更不在她的打探范围内。蓝可儿心事重重,闪身离开魔界,直奔九重天去——今日一切都要和安泽说清楚,待到子桑君回来,也要跟他问个明白。
蓝楚预定的包间里,此时也已布满了隔绝结界,即便是魔君蓝秦到此,一时半会儿恐也破不开。蓝楚与刚进门便设下结界的男子对坐,面上轻松得很,拿酒樽脚敲了敲桌子。
“子桑君迟到了,又这样狼狈,可真是少见。”
她话里的嘲笑味儿都快窜到天上去了。白慕尘拂去幻相,没有不跟她计较的宽宏大量,冷笑一声,“还不是你的好弟弟的功劳。”
他今日是从三梵赶来,几个月前刚刚淬炼好的结界竟又有了松动,耗费他半身仙力才补救好。又着急赴约,能将将赶上时辰已经不容易。不用想都能知道又是蓝秦背着蓝楚搞的鬼,因此这事也就没必要同蓝楚细说。虽然他二人如今有合作关系和交易,但两方都知道分寸,终究还是防备些好。
“我这是关心殿下。可别是被我魔界哪个小孩伤了,毕竟城里最近不太平……刚刚还有个鬼族跟着我来。”
也只能认出是鬼族,毕竟那人虽隐藏得极好,但醇厚的鬼族气息还是显得与如今的中心城格格不入了些。她眨眨自己圆而亮的眼睛,紫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魅惑意味,伸手为客人也倒了酒。白慕尘却视若无睹——他的桃花运在面前这位公主这儿不起效。实不相瞒,他早就怀疑世人口口相传的蓝楚对他有意的名声,与儿女情长无关,而是他们姐弟俩的一场阴谋。无奈蓝楚从没承认过,他也就无视对待。
听了这番话,他心中对那人已有猜测,又觉得好笑,安泽家里这位鬼族郡主,跟他那死板性子可真是天差地别。只怕蓝楚回去是定要将有人跟踪的话告知蓝秦的,那位聪明绝顶的魔君,又不知会想到哪儿去了。
然而还没等他答话,蓝楚径自换了话头,似乎并不在意那人。“殿下最近在三梵忙来忙去,故安姐姐大概不知道吧?无往不利的子桑君,这回进展如何啊?”
白慕尘压下心里被她挑起的那股火气,怒极反笑,他不论摆出什么神情时都显得格外真诚,也是靠这一天分迷惑旁人。此时那双桃花眼弯起合适的弧度,毫不吝啬地展露自己的好皮相,倒令蓝楚真有些无措起来。
“公主有空在这儿挑我的痛处,倒不如说说蓝秦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他端起被倒满的酒樽,喝了一口。子桑君锋利起来还是这么伤人,或说只对她是这样。蓝楚指尖绕着自己的头发,话也故意迷瞪起来。
“这酒是我自己酿的,殿下先尝尝,看比不比得过你酿的那‘第一壶酒’。”
白慕尘便不答话,酒樽很快见底,蓝楚也状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一时半会儿的,应该还是打不起来。毕竟军队都在我手底下管着,阿秦他也没开过口。但我跟他也没见几面,想来形势还是不好的。”她朝窗外抬抬下巴,“殿下也看见了,这儿都是魔界中心城了,魔气都已经稀薄成这样,如果再没有办法……”
她看着若有所思、没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白慕尘,眼底划过几分凌厉色,“再没有办法,殿下,咱们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早就跟公主交代过,战争终究会爆发,只不过是早晚问题。至于魔族面临的困境,毋说是我,即便把三位始神——现在是两位了——把他们请来,都也没什么新助力。”蓝楚还绕不进去他,白慕尘自给自足地又倒了一杯酒,显然对它是满意的,“我与你的交易,之前建立在要双方子民都尽少伤亡上……灵脉的事,我只说尽力。”
他心中一动,心法的影子一晃而过,“若只问些情况,传信便是。今天冒险过来这趟,是因为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