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又尬住了, 车流动了,保时捷冲了出去,她只来得及对着车屁股挥了挥手。
到了文雯工作室,赵小文就等在门口, 他还算有良心, 见到季棠进门,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大袋子, 里面装着她换下的旧衣服, 晚上回学校前还要再换回来。
他上下端详了季棠一眼,满意地伸出了大拇指:“不错不错, 人都精神了。”他将人引了进来, 用腿关门,“不是我说, 你在学校也该这么打扮, 干嘛要把自己的美貌藏起来?”
季棠没搭理他, 问道:“文雯呢?”
赵小文说:“在里面,她都准备好了, 就等你了。”
文雯看到季棠后跟赵小文的反应差不多,边夸她边把按着她的肩膀坐到了化妆台前,另一位化妆师手里拿着妆前乳, 蓄势待发了。
两人上下其手,一个多小时后, 季棠做好了造型, 头发被做成了当下流行的法式羊毛卷, 两边卡了个珍珠发卡,整个人多了几分俏皮。
季棠底子好,皮肤连一点瑕疵都没有, 化妆师只淡淡铺了一层底妆,修饰了下眉形,描了下唇形,给她涂上了珊瑚色的唇膏。
彻底打扮好的季棠,看上去即温婉又漂亮,饶是对她的美貌习以为常的赵小文,一瞬间也失神了。
他扭头咳了一声,问:“这就好了?”
文雯一边收拾工具,一边答道:“嗯,好了。”
街上的车堵得水泄不通,没法开车,他们要步行过去,赵小文没工夫跟她们寒暄,付了钱要来发票,拎着季棠的袋子带着她离开了。
出来以后,天已经完全暗了,整座城市像是活了过来,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行人拥挤,一片闹腾的都市景致。
越接近绿溪艺术馆,赵小文的心情就越激动,还掺杂着小紧张。
这是季棠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沙龙,参加的人中不乏圈内大佬,举办人之一是电影协会的主席,那些叫的上号的制片人,导演,编剧,明星能过来的都过来了。
怕季棠犯怵,他再三叮嘱道:“到了地方后,你也别太紧张,咱们此行就是混个脸熟,碰到不认识人一律喊老师就对了。”
走了几步,他又说:“陈导也在,你记得跟他打招呼。这种宴会说难听点无非就是结识人,巴结人,抱大腿。”他搓了搓手,满眼的凌云壮志,“棠啊,这对很多演员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我不求你一飞冲天,至少把陈导的大腿给抱住咯,要是他肯在现场帮你在引荐一下,还愁没资源上门吗?哦,对了,还有裴煜,他……”
季棠说:“他,我可搞不定。”
赵小文一个大喘气说:“我没让你去搞定他,你别得罪他就行,这种难啃的骨头,就交给谭菲那样难搞的女人去搞定吧。”
季棠想说晚了,她刚才好像已经得罪他了。
虽然他在车里应该听不见她骂了什么,可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跟之前在片场碰到时不同。
赵小文看上去比她都要紧张,为了不让他过度担心,季棠没把路上偶遇的事跟他说,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绿溪艺术馆
赵小文握着季棠的手含情脉脉的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邀请函只有一张,我没法进去,先去车里等你,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季棠抽回手,嫌弃的拍了拍,说:“知道啦,你再唠叨下去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赵小文略有遗憾的说:“要不是时间仓促,我能给你写上一千字的马屁文学,你照背就行,哎,影响我发挥了。”
季棠嗤笑一声说:“你可以现场发挥,又没人拦你。”
“此话有理,我现在就去车里写,等会发给你!”赵小文想了一下,他双手握拳,动力十足:“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加油!”
“你没救了。”季棠摇了摇头,在他的目送下,转身进了艺术馆。
在入口处出示邀请函后,她被侍从领了进去,沙龙已经开始,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觥筹交错,五光十色。
心跳渐渐加快,季棠心里泛起了一股紧张感。
前世身体不允许,她很少出席晚宴,即便偶尔参加,也不用她做什么,往那一站就能收获一堆恭维与吹捧。
穿越后,她扮演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背景板小角色,更不需要应酬。
季棠眨着好奇的眼睛溜达了一圈,她隐约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每当她望回去时,又没什么发现,似乎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没人搭理她,她也没有找人攀谈的兴致,挑了个周边没人的位置坐下。她的正前方,陈伟江身边就没少过人,她想打招呼都插不进去更别提抱他大腿让他介绍。裴煜不知去了哪里,她绕了一圈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很快就把赵小文叮嘱的事情抛之脑后,她有些口渴,问侍从讨了杯果酒喝。
水果的清甜中带有一丝酒的辛辣,滋润着她干渴的喉咙,她喝完一杯,没忍住又要了一杯。
连喝两杯的下场,就是没过多久她就想去洗手间。
怕迷路,她让侍者带着来到了洗手间。
裴煜今晚来这里主要是跟下一部电影的制片人、导演见个面,洽谈合作事宜,结束以后,他跟导演一起离开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走廊上镶嵌着的菱形玻璃镜子反射出他俊美的容颜,一缕头发不知何时耷拉在他额头,他脚步微顿,对着窗户不甚满意地蹙了下眉。
他对导演说:“江导,我去下洗手间,您先过去吧。”
他走进不远处的洗手间,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
没多久,镜子里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煜倏然转身,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
她跟刚才在街上碰到时明显不一样了,脸上化了的妆,头发也重新做过,显得更加的明艳动人。
就是脸上神态有些不自然。
心虚了?
也是,做出那种事也确实该心虚!
季棠想起方才的事,有些尴尬,他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