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房间内的景象,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像是要将人吞噬一般,腥臭的血腥味不断从房间里传出。
“妈妈是……绝对的。”男孩的声音越发干涩,他的脖颈不断后仰,明明已经到了极限了,却没有停下。喀嚓喀嚓的声音不断响起,骨骼被扭曲成了正常人绝对做不到的角度。
“晚上好啊。”可太宰治的脸色却依旧不变,他对着正缓缓从房间里走出的女人抬了抬手,“阿姨,您愿意和我们共进晚餐吗?”
太宰治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发作”过了,所以男孩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太宰治发作的时候只会比现在更离谱,而现在的太宰治至少没有邀请这位夫人共赴黄泉已经是相当“温柔”了。
此时,厨房内。
因为在处理厨房里的各种事务,只隐约听到外面的声音的龙看着眼前各种蔬菜,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个突然变脏了的锅比较好。
他手里的刀在苍白的灯光下泛着寒光,突然,他啪地一下放下了刀,气势汹汹地举起了那个突然变脏的锅转身往洗手盆里一塞,正好避开了因为他放下了刀而朝着他抓过来的鬼手。
他像是没有察觉周围的异常一般,一把抄起旁边的钢丝刷,打开水龙头,对准了那些看似凝固了很久的顽固污渍猛地唰了下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顽固的污渍,以一脸我要杀了你然后埋尸荒野的表情抓起了旁边的洗洁精。
拿起、
拿起……
?
已经握住了洗洁精但是抓不起来的龙看了过去,一双已经被无视了许久的断手死死抓着洗洁精的底部,像是在和他拔河一样拼尽了全力,手背青筋暴起,才终于引来了这个男人的注意力。
“……”龙和那双手“对视”了好一会,突然,他放开了手。
“你要一起洗?”龙感觉自己已经理解了那双手的意思,放手得相当干脆,一副放手给后辈做事却忍不住挑剔的前辈的表情,“好吧,不过如果洗不干净的话,我可不会认同你。”
那双手被塞了一手的抹布和钢丝球,僵在了洗手台旁。直到龙啪地一下拧开了火,像是在消毒一样拿起了刀在火焰上晃了晃。
那双手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做菜要特意给刀消毒,也不想理解,它抓紧了原本想甩出去的抹布和钢丝球,往锅里的污渍伸了过去。
这一刻的厨房里,竟然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似乎已经没人在意了。
等龙做好晚饭的时候,原本才刚整理好没多久的客厅已经重新变得脏乱差,血污溅满了墙壁和沙发以及各个角落。
“……”龙看着眼前这一片乱象,陷入了沉思。
或许他是在好奇这一大一小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客厅弄成这个样子的。
太宰治坐在唯一还算干净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撑着脸看着手里刚刚“冒险”进了房间拿出来的相框,无视了重新砰地一声被关紧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孩“活”了下来,但在这个时候他宁愿自己又“死”一次。
在看到龙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他噌地一下站起,往龙的大腿扑了过去,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个看起来同样凶狠的男人有多可靠。
直到开饭之后他听到了这两个男人的对话。
“诶?想要出去买东西吗?”
“啊。”龙点了点头,看向了周围,“想要将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还需要用一种白色的粉末,这个家里的用完了。”
清理干净……白色的粉末……
男孩其实已经死了很久了,他不需要吃饭,但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就差将脸埋在饭碗里了。
“诶——”也许是因为“打扫卫生”是属于太宰治的知识范围“以外”的东西,所以他根本不觉得有哪里奇怪的,他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龙,“明天再去买也没关系吧?而且正好,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
……
晚上的牢房,有些阴冷。或许只是因为晚上的天气比较凉,也或许是某种预警。
不二周助躺在床上,今天一天的经历已经让他相当疲惫了,可在这种环境下他睡得也不安稳,他紧皱着眉,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地状态,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他的发丝。
对面的小纲吉同样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没有睡着。他收回了真美,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真美都需要休息。但他没有放松警惕,始终留意着周围和外面走廊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在某一刻突然响起的水滴声惊醒了不二周助。
同时,小纲吉也猛地睁开了眼,第一时间用幻术掩盖了真正的身形。
可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水滴声就像只是单纯的漏水一样,滴答滴答地响了一整晚,有点像是水滴在了某种金属上的声音,无法捕捉到是从哪里传来的,又像是在耳边或者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一样,响了一整晚。
连半梦半醒地状态都没有了,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那滴水像是直接滴在大脑里一样,不断刺激着疲惫的大脑,让原本随时可以陷入睡眠的大脑险险地维持着清醒地状态。
简直就像是某种刑罚。
不二周助的眼底多了一些青黑,水滴声直到天亮的时候才消失,而直到消失的时候,那种窒息的感觉才终于远去。
不二周助和小纲吉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原本如果没有水滴声,只是一整晚没睡的话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狱警又一次组织他们离开牢房,先是洗漱、然后是吃早餐,所有“人”死气沉沉地往食堂走去,这一次的早餐总算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了,相比起昨天的晚餐,安全也安静了很多。
小纲吉和不二周助再一次坐在了那个中年男人的旁边,他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吃这些早餐——为了让这种行为变得更加合理,小纲吉示意不二周助,任由其他“人”抢走了他们的早餐。
是的,哪怕有抢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