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这边!”带着焦急的稚嫩的声音从那扇门外面传来,随即就是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至近不断靠近。
但是,来不及的。
狱寺的脸色极度苍白,心里的焦虑几乎要淹没了他,他的手指颤抖着,越发僵硬,良久才按下下一个音键。
要停下。
来不及的。
狱寺听着那个脚步声,看着从那扇门到舞台的距离,看着舞台下那些密密麻麻站着的黑影。
来不及的。
狱寺的手指慢慢绷紧,终于,他停了下来,手僵在了半空。
狱寺突然咬紧了牙关,脸上逐渐变得狰狞。
要打断。
要直接打断。
这个想法占满了狱寺的脑海,控制着他一点一点抬起手,然后猛地往下砸去。
碰!
狱寺的手狠狠砸在了钢琴键上,打断了只差一点就完成了的钢琴曲。
他突然能控制住自己了。
狱寺猛然抬头,看向了那双缓缓打开的门,以及随着音乐中断而突然动了起来的黑影们。
这就是他过去一直后悔没有做到的事。
狱寺喘着粗气,紧盯着那扇门,朝着那扇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的身影转眼就被黑影淹没,可他却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不断挣扎着,一点一点往前突破,慢慢地,他挣开了那些纠缠着他、不断想要抓住他的黑影,逐渐冲出了黑影的包围圈——他的身上多了不少伤口,手臂上、脖颈上、肩膀上、都留下了不少青黑色的掌印。
可他却像是没有意识到身体上的疼痛,完全将那些渗着血的伤口完全抛在了脑后。他只是紧盯着那扇缓缓打开的大门,看着那背光站着、朝着他伸出手的孩子的影子……
狱寺朝着那个孩子的影子,伸出了手——他终于快要触碰到那个原本被他抛下的孩子了。
【你在干什么?!】一声急促的惊叫从脑海深处突然炸响,尖锐又急切的声音仿佛化作利剑笔直地刺进了他的意识里。
好痛。
狱寺的动作一顿,脸上终于多了一些痛苦。
好痛……痛?
一瞬间,身体各处传来的哀嚎终于传到了他的脑海里,疼痛的信号被顺利接收。狱寺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现在,在哪里?
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那个背光站着的孩子的脸也突然清晰了起来。
那不是他熟悉的那张脸。
那是那个怪物。
对了,最开始明明是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在焦急地往这边赶,为什么突然变成了站在门外等他?
尘封的记忆终于松动,过去的画面不断浮现。
他记得,这个时候,那位大人明明是拉着伪装成老姐的怪物,正往他这边赶过来——因为他所处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口,而他所弹奏的钢琴曲,是唯一能打开这个副本的出口的最关键的钥匙。
那位大人不可能在门外等着他的,那位大人……cielo大人……不、不对……
狱寺骤然睁开了双眼,眼前的黑暗和眼睛传出的疼痛,都在不断提醒着……他现在根本就看不见。
那他现在在哪里?
冷风扑面而来,狱寺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大概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这让他的身体僵在了原地,一时间不敢乱动。
但他的脑海里却并没有在想关于眼前的处境的事,他现在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Cielo大人、cielo……不该是这个名字的。
早已遗忘的记忆逐渐清晰,狱寺“看着”虚空,逐渐沉浸在了那份终于从脑海深处钻出来的回忆里。
对了,他记得的,他们交换过名字。
【你先不要激动。】当年那个棕发孩子有些手忙脚乱地解释着,紧张得有些结巴,【那、那个,你好,我叫沢田纲吉,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狱寺……隼人。】
沢田纲吉。
这是才是cielo大人真正的名字。
所以笹川京子才会叫他阿纲君,所以那个小丫头才会叫他阿纲哥。
因为,沢田纲吉,本来就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这种时候你还在发什么呆?!】小真美被狱寺吓了一跳,偏偏明明他醒过来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小真美更加焦虑,她忍不住吼道,【快点下来,不要再待在天台边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小真美难得能体会到纲吉的心情,但她已经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小真美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维持着虚幻的体型,抱着狱寺的腰就往后拖——狱寺感觉到了腰上的触感,配合着后退了几步,然后跌坐在地。
【喂,外面的十代目到底是怎么回事?】
狱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真美愣了愣。
【诶?】小真美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小真美没有直接回答,阿纲哥的情况说起来有些复杂,而现在不是详细解释这个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狱寺没有起身,他撑着地板,曲起膝盖坐着,一手搭在了膝盖上,眼皮微垂在心里喃喃自语着,【cielo大人和我说过他的名字,是沢田纲吉……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外面那个‘沢田纲吉’又是怎么回事呢?】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假的?
不可能是重名的,连长相都一样,不可能会这么巧的。而且还都和彭格列有关——cielo大人戴着的指环上,虽然只有一半,但只要和笹川京子戴着的指环结合来看的话……那个里面的字母拼凑之后,应该就是vongola没错。
还有那个应该是贝壳图案……
但是,为什么?
怎么会有两个一样的人,平行世界?怎么可能……说到底平行世界的理论到现在也根本没有被证实……但既然都有这种里空间的存在的话,就算有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