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有种渐入佳境的氛围。
虽然才第二堂课,但许闻洲真切地意识到倪漾在用心学。
原来傅眀霁一句话对她影响这么大。
到下午四点,除去午休休息,今天一共上了五个小时,许闻洲收拾东西的时候,倪漾递来一个随身听:“里面是演唱会的歌单。”
许闻洲有些怔愣。
“拿着啊。”倪漾晃动手指催促他。
许闻洲不敢相信:“给我?”
“不然呢?”倪漾耐心耗尽,直接把东西塞到他手里,“侧键打开开关,上下箭头调音,左右箭头换歌。”
“这个……很贵吧。”
“又不要你给钱,我闲置的东西而已。”倪漾懒得跟他扯,又问:“话说,你会唱歌吗?”
许闻洲:“嗯……”
倪漾追问:“嗯?是会还是不会?”
“会一点。”现在网络发达,他家里却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电子设备,有时学校广播室放歌,他就记了下来。
“你会什么?唱一首来听听。”她把椅子往后压,半躺的姿势格外悠闲。
“没。”他谦虚道,“不好听。”
“我不信,听了才知道。”他的拒绝偏偏激起倪漾的兴趣,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夺走许闻洲手里的书包扔在旁边,不由分说地安排:“走,去影音室。”
对于连电影院都没去过的许闻洲来说,在家里修建一间宽敞的影音室这种事更是虚诞,但它真实存在,这就是属于倪漾的生活。
倪漾熟练地操作着开关:“你会什么歌,自己点。”
许闻洲拘谨地站在后方,摇头道:“不了。”
倪漾怀疑:“你不会打算面无表情地听完整场演唱会吧?”
“听歌,不用唱。”他对演唱会根本不感兴趣,之所以收下那张门票,只是想……陪她一起。
“不懂享受。”倪漾嘁声,随即选了一首音乐播放。她跟着节拍律动,许闻洲一脸正气地坐在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
直到倪漾故意把话筒递到他面前,许闻洲刚张开口,歌曲很不给面子地跳到间奏。
许闻洲绷直唇线,立马偏开头。
倪漾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得很嚣张。
男生又羞又恼,不肯回头看屏幕,更加激发倪漾的恶趣味,话筒被在身后,步步向他逼近:“许闻洲,你到底行不行啊。”
“倪漾!”许闻洲猛一个起身,跟弯腰探向他的倪漾撞在一起。
惯性冲力使得许闻洲跌回柔软的沙发,倪漾猝不及防跟着倒下,扬起的话筒掉落到地毯上滚了两圈,脆弱的地方撞上坚硬的胸膛。
音乐声从轻缓变得急促起来。
受过伤的右肩隐隐作痛,许闻洲正要借左臂力量起身,忽然听到头顶飘来的声音:“许闻洲,你好硬啊。”
男生一
下子僵在原地。
倪家大厅,倪岳明跟周兰心提前回家。
倪漾呢?
倪岳明一回到家就问女儿,赵妈如实交代两人去向,“小姐跟小许老师在影音室。”
来到影音室外,倪岳明听到里头的动静差点火冒三丈:“我花那么多钱找他来给倪漾上课,他倒好,跟倪漾一起听歌混日子?”
周兰心赶忙安抚:“岳明,你别急,赵妈不是说他俩在书房待了几个小时么?学习那么久,还不允许孩子们放松啊。”
倪岳明之所以生气,无非是觉得倪漾没有认真学习,白找了家教。周兰心深知他所想,“你要是担心许闻洲教不好,打可以等下次月考看成绩,如果没有变化,再解雇也不迟。”
“毕竟许闻洲前几天才为漾漾受了伤,你要是这个时候把漾漾的救命恩人赶走,别人该说闲话了。”
周兰心一番话让倪岳明逐渐顺心,“行吧,让赵妈把两人叫出来,今天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
赵妈讪讪地笑。
明知小姐脾气不好,什么惹人烦的事都安排她去做,万一哪天把小姐惹毛了,她也害怕啊。
但没办法,谁叫现在是倪岳明给她发工资,只能硬着头皮上。
幸好,在赵妈准备进去的时候,里面的音乐声停了。只见许闻洲步履匆匆地奔上楼梯,从书房带走自己的书包。
经过客厅,许闻洲见到周兰心,对方主动唤住他:“许闻洲,餐厅的赔偿收到了吧?”
许闻洲单肩挎着书包,转身回:“嗯,收到了。”
“都是些什么?”
“医药费,报销,还有,一万块。”听倪漾说,这些事都是周兰心去办的,他自然也实话实说。
周兰心停顿了一下,笑问道:“一万块钱到账了吧?”
许闻洲“嗯”了声。
周兰心意味不明地投来一记眼神:“挺好。”
真是出乎意料,她这个骄纵人性的继女,竟然自掏腰包把一万元消费卡换成现金,还真是善良,跟她那个死去的亲妈一样。
过了一阵儿,倪漾才从影音室出来,她皱着眉头,手掌贴在嘴角轻揉轻按。
很不划算,歌没听成,还把牙齿给磕了。
许闻洲的身板是铁做的吗?
倪漾这样想着,连步伐都带着沉重的幽怨。
书房已经被许闻洲收拾赶紧,倪漾拉开抽屉,发现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叠厚厚的红色钞票。拿起来一看,中间夹着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写着:医药费。
其实医药费只有受伤当晚她跟周兰心垫过一次,一个因为感激,一个为了彰显仁义。之后换药都是许闻洲自己掏的钱。
垫的医药费不过几百块,对倪家来说不值一提,他倒是算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少地还了回来。
“真是死脑筋。”有便宜都不占的傻子。
倪漾想起刚才许闻洲还问过她随身听的价格,该不会明天拉开抽屉,里
面又冒出两张红票票吧?
她猜中了。
第二天许闻洲上完课,抽屉里又出现两张……不知道他去哪里查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