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头的天还黑着,胤禛和泰芬珠在用早膳。
泰芬珠夹着一个酥肉饼,正一脸享受地吃着,她胃口一贯好,习惯了这么早起后吃饭吃得喷香,不像开头几天那样没胃口。
胤禛坐在对面,浑身难受,吃饭吃得无精打采,嚼着一口包子半天咽不下去。
他俩是在炕桌上吃得饭,因为胤禛实在爬不起来,一走路腿就打颤,泰芬珠就叫人把饭端到炕桌上了。
泰芬珠吃完肉饼,喝了一口熬得出油的小米粥,又夹起鸡肉香菇馅的包子,一口咬掉半个,接着喝小米粥。她早上喝一碗小米粥,一天都舒坦。
看着胤禛萎靡的样子,她开口问道:“爷,要不您吃碗馄饨吧,一个馄饨咽下去,身子都热乎了。”
胤禛夹着半拉包子夹了半天,实在吃不下去,他有气无力:“馄饨在哪儿?”
泰芬珠招手,紫苏舀了一碗馄饨放到胤禛跟前儿,炕桌不大,放不下馄饨盆,馄饨在对面的桌上。
赵来财做的馄饨皮特薄,用的小乳猪的肉调的馅儿,是真的入口即化,胤禛吃了两个,神情终于舒缓了点儿。
泰芬珠也没办法,想也知道康熙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胤禛要是今儿敢不去上书房,那就是上赶着要被康熙责骂了,唉!
胤禛一碗馄饨下肚,有说话的欲望了:“七弟在前院吃得什么?”
泰芬珠都想笑,难道她是那抠搜的嫂子?她嗔道:“瞧爷说的,自然和咱们吃得一模一样,难不成爷觉得我是个吝啬的人?”
胤禛赶紧解释:“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你最大方了,那冰鉴里的果子花了不少银子吧?”
泰芬珠不在意道:“银子就是让人花的,压箱底有什么意思?”
胤禛还是说:“那也不能叫你老拿嫁妆补贴,苏培盛,一会儿你安排人把我放在前院东次间的那两个箱子搬来正院,交给福晋。”
苏培盛躬身领命,心里佩服福晋,这才嫁进来多久,就把爷的私房钱拿走了,那两个箱子里大部分是孝懿仁皇后留给爷的值钱的物件,然后就是银子。除此之外,也就是前院儿西厢房里还有一些东西,但是价值是不能比的。这福晋,厉害啊!
泰芬珠笑眯眯道:“那就多谢爷啦!”
胤禛也高兴,觉得泰芬珠这个福晋真好,一心为他着想,还关爱七弟!
苏培盛又在心里叹道,当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前院儿的胤祐也在用膳,屋子里只有高顺在,丹枝领着人把早膳端上来就出去了。
胤祐已经吃了两碗黄米汤圆儿,他喜欢甜的,只是膳房的菜都是定例,他不常花银子点菜。
高顺给爷布菜,凉拌萝卜丝,清炒小白菜,酱鸭腿,龙井茶叶蛋。这些小菜清香也浓郁,是一种食材本身的味道,不像膳房做的被八角大料占满味蕾的菜。
胤祐吃完最后一个汤圆儿,高顺又给他盛了一碗馄饨,看着爷低头尝馄饨,他说道:“爷,回头奴才给您也请两个师傅去五所,让您吃得舒坦一点儿。”
胤祐咽下馄饨,抬头看他:“其他阿哥都是在大膳房吃得,我弄什么例外,四哥这是娶了福晋,才把膳房张罗起来,我又没成亲。”
高顺不服气:“那奴才也没怎么听说大阿哥的院里有请膳房的太监啊?”
胤祐斥责了一句:“行了,别想有的没的,去给爷检查一下要带的书带齐了没。”
高顺乖乖地去了西间,四福晋让嬷嬷把西间装成了书房,他就把阿哥的书搁到了那里。
胤祐依旧吃着馄饨,还夹了一个茶叶蛋到馄饨汤里。他不把高顺的话放在心上,人与人之间从来不能比,这之间的差距在宫里尤其明显。孝懿皇后为四哥求来的福晋岂是汗阿玛指给大哥的伊尔根觉罗氏可比?比不了。
泰芬珠目送两位阿哥走出三所,开始她规律的一天。她刚嫁到三所,必须得多把注意力放到这里,泰芬珠走回正房时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现在就看看宋氏什么时候知道宋金柱的事儿了。
她倒要瞧瞧这三所还有多少吃里扒外的奴才!泰芬珠向来盈满笑意的双眼里幽深晦暗。
上书房,气氛不如平时那么随和轻松,都知道皇上昨天发了火,今天无论皇子还是伴读个个都是夹着尾巴。
阿哥们并不是在一间屋子里上课,按着年龄大略分成几波。
胤禛和胤祐进了一间屋子,他俩年龄差不多,每天会一起上一节五经课,再由师傅看他们各自的进度,给他们分派功课。
这屋子里还有三阿哥和五阿哥一块儿上课,他俩已经到了,看见胤禛和胤祐进来坐下。三阿哥胤祉仔细端详了一下胤禛,这四弟怎么和他认识得不一样啊?
五阿哥胤祺直接走到胤禛桌前,蹲下身子关心地询问:“四哥,您腿没事儿吧?”
胤禛面对弟弟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怎么可能没事,他都是直着腿走路,但是:“放心,敷过药了,没什么大碍。”
五阿哥松了一口气,又扭头问七阿哥:“七弟,你呢,你腿疼不疼?”
胤祐微微弯了一下唇:“多谢五哥关心,我还好,五哥不用担心。”
五阿哥面上露出开心的笑:“那就好,我昨天可担心你俩了,可惜汗阿玛不让我给你们求情。”
胤禛眼角抽搐,这胤祺怎么这么大咧咧的?胤祐也听到了这话,可是他保持沉默。
倒是三阿哥胤祉,他可能是怼胤祺怼出习惯了,他直接嘲讽道:“老五啊,你那是求情,还是火上浇油啊?有你那么求情的吗?”
胤祺不服气地说:“我求情怎么了,总比你一言不发强,再说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那起子膳房奴才狂妄,都是内务府的大人们管教不利,我让汗阿玛罚他们,有什么不对?”
胤祉要被胤祺气坏了,他扭头看向胤禛:“四弟,我怎么没有替你们求情了,那汗阿玛让你们出去跪着,转头就斥责我们目无尊法,我老实听训还来不及,只有老五这傻子,竟然说这也是汗阿玛挑的官儿不对,我哪还有说话的机会!”
胤祺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胤祉:“三哥!我怎么傻了,我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