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贵族青年脸色苍白,他看着与老伯爵手牵着手的酒疏,满脸的不甘和怨恨。
“一定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贵族青年如此叫嚣着,而面对这个跳蚤一样恼人的瘦弱候选者,诺曼只是有些冷淡地微扬着下巴。
与面对酒疏时的温文尔雅不同,此时的诺曼眉眼阴郁,漆黑眼瞳中贵族特有的冰冷和不屑几乎能刺穿人的皮肤。
贵族青年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僵,随即恼羞成怒:“你看什么看!一定是你强迫安格斯的!你这个老不死的怪物!到底施了什么巫术才变年轻的!”
“一定是跟魔鬼做了交易!”
贵族青年大声喊叫着,他不远处是匆匆赶到的守卫士兵。
诺曼本来一直让这些卫兵守在他们这些候选者门前,不让他们踏出房门半步,他不想让这些人打扰了他和酒疏的平静生活。
可没想到这些守卫如此没用,还是让他们逃出来一个。
“伯爵大人!”
刚刚赶到的守卫士兵看着诺曼冰冷的神色,顿时浑身一激灵,立正道歉。
而诺曼微皱着眉头,厌烦地看着这些守卫,在他们终于将贵族青年按在地上后,似乎想要斥责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酒疏正站在自己身后。
他年轻的爱人或许根本见不得血腥场景。
所以诺曼只好收回到嘴边的命令,只平静道:“把他关回去。”
割去舌头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身后据说见不得血腥的的酒疏表情平和,他正眼都没有看那个发疯的贵族青年一眼,只是看着惩戒对象明显压抑着怒气的背影。
知道他此刻心中一定又开始患得患失,便安抚性地收紧了与他紧握在一起的手。
诺曼感受着手心的温度,神情确实缓和了一些。
“是!”士兵们如释重负,赶紧押着贵族青年离开。
而那贵族青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酒疏,表情愈发癫狂,像是被最近的禁闭生活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一样,还在大声吵嚷:“安格斯!快离他远一点!”
“他肯定是个魔鬼!他蛊惑了你!”
“魔鬼!你不会得逞的,早晚会暴露真面目!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贵族青年最后对着不远处的诺曼大声诅咒着,虽然被士兵们诚惶诚恐地捂住了嘴巴,但依然露出怨毒的眼睛,想要诅咒这个夺走了自己心中所爱的老伯爵。
没人能想象得到他被关在房间里快半个月,出来后却发现那个一直爱慕着的青年被他人夺取的感觉。
尤其还是自己一直瞧不起的老伯爵!
贵族青年口中的诅咒愈发狠毒了,即使被人捂着嘴巴也能依稀听出那些恶毒的句子。
而那渐渐远去的老伯爵似乎因为这番诅咒而有些薄怒,他扭头看了贵族青年一眼,漆黑的瞳仁中凝着骇人的凶戾之色。
贵族青年与老伯爵对上视线的一刹那,不知为何突然睁大了眼睛。
扩散的瞳孔中映出了一道扭曲狰狞的可怖影子,散发着海水般潮湿的味道。
那庞大臃肿的怪物般的影子,足以震慑任何人类的心灵。
原本还在不断挣扎的贵族青年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身边正努力拖拽着他的士兵们好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似乎是被吓得昏厥了过去。
没人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也没人发现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那些不起眼的霉斑似乎越来越多了。
*
另一边,摆脱了贵族青年后,诺曼继续牵着酒疏往前走。
他年轻美丽的爱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刚才那个贵族青年的话,依然亲密地依偎在自己身旁,十指紧扣。
诺曼握紧酒疏的手,陷入了沉默。
虽然不断告诉自己,酒疏不会把刚才那个候选者的话放在心上,但心中的不安还是加剧了。
在变得年轻之后,诺曼似乎并没有像自己从前想象的那样得到满足,反而愈发患得患失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张年轻的容颜恢复的手段不算体面,他每天都会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脸,似乎在害怕着某天自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尤其是在度过了与爱人光明正大确定关系的这段日子之后,他已经再也无法想象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得到之后的失去,只会令人更加痛苦。
刚才那个贵族青年的话撕下了他伪装的平静表面,那些所谓的终将会显露出真面目的话语让他心中的不安彻底暴露出来。
诺曼想起了刚才那些蠕动的诡异血肉,手指有些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下意识抿紧了嘴唇,脸色苍白。
“……”
酒疏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漂亮的蓝眼睛看向身侧的惩戒对象:“在想什么?”
诺曼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酒疏清澈的湛蓝瞳孔,怔忪片刻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没什么,只是在想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
“……别放在心上,那只是些疯话而已。”
对酒疏来说,那个贵族青年根本无关紧要,他所在乎的只有惩戒对象一个,所以他刚才根本没有在意那些诅咒,不过现在看来对惩戒对象的影响似乎还挺大的。
酒疏看着没说实话的惩戒对象,想了想,柔声道:“还是说在吃醋?”
吃醋吗?诺曼垂下漆黑的眸子默认了这个答案。
他当然是吃醋的。
在变得年轻之后,诺曼除了逐渐隐藏起来的不安之外,占有欲也变得强烈了许多。
比起苍老时自卑怯懦的自己,现在的诺曼变得越来越贪婪了。
虽然酒疏给诺曼的爱一直是温暖的,满足了他一切过分的要求,无论是整日待在一起,还是床榻之上那些亲密的举止,酒疏都从未拒绝过他。
诺曼知道这已经是最完美,最美好的爱意了,能够与心爱之人两情相悦的他应该已经无比满足了。
毕竟曾经这便是他所能幻想到的最美好的结局。
但人或许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