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一切,依然安静地走向藏书室。
不,他或许知道。
管家怔怔地看着安格斯鲜血般艳丽的嘴唇勾起,手指在墙壁上划过,仿佛是在安抚墙壁中的怪物。
怪物被安抚下来了。
祂收回那些狰狞的触手,不再关注女佣们,而是将它们全都放在了安格斯身旁的墙壁。
猛然看去,就好像安格斯被黑压压的触手们团团包围,即将被吞吃入腹。
但安格斯的表情依然带着笑。
泛着艳色的眼角甚至比起以往更加昳丽。
就好像这形状恐怖的怪物是他最深爱着的情人,只是在耍一些小性子吃醋一般。
突然,安格斯抬起头看了过来,与管家对上了视线。
管家不敢再看。
他被那双平静的蓝色眸子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只能战战兢兢地低垂下脑袋,恭敬地鞠了个躬。
过了好半天他才敢抬起眼,看到安格斯已经进入了藏书室,女佣们也被冻得匆匆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墙壁上残余的触手们。
那些从藏书室内溢出来的触手们密集地将藏书室的大门缠绕起来,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
看着那些满足地蠕动着的细长影子,挨挨挤挤地缠在一起。
仿佛无数条藤蔓缠绕在一起,贪婪地守护着怪物最珍贵的宝物,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将其撕碎成一块块碎肉。
管家打了个寒战,也抬步赶紧离开,目光看向走廊落地窗外的庄园,雾气似乎更加浓重了,比以往都要重。
重到让管家愈发不安,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了,可是还有什么能比老伯爵变成怪物更可怕的呢?
管家想象不到。
他颤栗着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去看那阴森的雾气,也不敢再去思考,只是麻木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藏书室内,
酒疏也看向了窗外的雾气,伸出手摸了摸诺曼湿滑冰凉的身体。
自从进了藏书室,酒疏安抚性地亲了亲,来安慰吃醋的祂之后,诺曼就一直在看着酒疏发呆。
浑身颜色越来越粉红,就连触手都不知不觉地缠了上来。
导致他现在身上缠着许多诺曼的触手。
酒疏眼角潋滟着笑意,收回了抚摸惩戒对象的手指。
惩戒对象的身体表面似乎并没有分泌出雾气。
看来原著中的雾气并不是神的子嗣自己分泌出来的,只是随着能力成长而出现的伴生物,就像现在一样。
酒疏在笔记上写下了实验记录。
想了想,他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粉红色的臃肿怪物,开始询问祂最近身体上有什么感觉。
目前那些法阵已经在帝国上下变得流行起来,他也陆陆续续投了好几次稿件,增加了更多的通灵仪式来遏制诺曼变成神的子嗣的过程。
一直痴痴看着酒疏的诺曼似乎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回答问题。
祂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触手在纸上写出了回复。
【很好,我已经不再变大了。】
之前诺曼一直在无节制的变大,最近已经好了许多。
“那就好……再给我一些你的触手样本。”
酒疏沉思片刻后还是决定再详细做些实验。
只不过,切割掉惩戒对象的触手这件事莫名让酒疏感到有些不适。
明明以前在家乡时他做过许多类似的生物实验。
一切非人类的生物在实验人员看来都不会有差别,这次却产生了变化。
他尝试过打麻醉,但惩戒对象似乎并不能感受到麻醉的效果。
好在祂已经学会了将痛觉神经转移到其他地方,这才让酒疏的负罪感少了一些。
啪嗒——一块遍布痛觉神经的触手被诺曼毫不犹豫地撕了下来。
酒疏动作温柔地亲了亲诺曼,诺曼变得更红了。
无论爱人想要做什么,哪怕是要将自己分尸,诺曼也毫不在意。
祂只是想看到爱人开心的样子。
所以祂欺骗了爱人自己不会疼痛。
其实会疼的。
但与爱人的吻相比,这些痛楚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样想着,诺曼愈发柔情似水地看着一心为自己忙碌的爱人,心中的充实感几乎要溢出来。
或许是酒疏的安抚攻势起效果了,诺曼最近已经很少会自卑了。
一旦祂有了想要自卑的心思,酒疏就会立刻温柔安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爱语。
在这种环境下,诺曼像是浸泡在充满爱意的海洋里,几乎熏醉,每天只知道缠在爱人身边,不愿离开分毫。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最近一段时间每晚都会做的噩梦。
具体的内容诺曼记不清了,但梦里似乎总有散不去的雾气,还有一片越来越近的潮湿滑腻的黑色苔藓。
以及那些苔藓之下传来的痛苦而怨恨的哀嚎。
幸福……为什么你会得到幸福?
为什么没有陷入疯狂?
哀嚎声刺耳至极,随着梦境的深入而越来越疯狂,似乎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充满了憎恨,包括另一个自己。
但每次醒来,诺曼都会忘记这些梦。
祂只会感觉到莫名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来与自己抢夺心爱的酒疏一样。
这让祂愈发不愿意离开酒疏分毫,只是满怀憧憬地畅想着未来。
希冀着在恢复人形后与爱人幸福的生活下去,永远也不分离。
房间内,怪物的身形变得更加膨胀了,触手也不着痕迹地缓缓缠上了爱人白皙的脚踝、手腕。
颜色因为羞怯而逐渐变深。
酒疏仅仅瞥了一眼,便纵容了惩戒对象那些试图钻进衣服的触肢,继续在自己改造过的高倍显微镜下观察诺曼的触手。
似乎不同心情下的触手,组织构成会有微妙的不同。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