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疏见状顿了下,终究没有说什么,纵容了惩戒对象争宠般的举止。
继续说道:“……诺曼,听我说,庄园里现在很乱,我需要去储藏室里找些材料来应对。”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们会变好的。”
酒疏需要去制作一个法阵材料,布下法阵让两个诺曼合二为一。
虽然让他们两个直接吞噬彼此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是他已经发现惩戒对象是有痛觉的了。
因此互相吞噬对酒疏来说成为了第一个被排除的方案。
想起之前两个诺曼都毫不犹豫切下自己身体组织的一部分,酒疏难得有点心疼,不想再让他们承受痛苦了。
制作一个法阵稍微麻烦些,但值得。
“同意的话就松开一些,我要去储藏室。”
窸窸窣窣——
不用法阵也可以合二为一。
两个窸窣怪声同时如此回答道,而酒疏仿佛能听到祂们的声音一样,笑眯眯道:“不可以。”
“再警告一次,不许自相残杀。”
走廊内,黑白两个庞然大物似乎变得有些黯淡。
祂们似乎不明白酒疏的用意,只觉得是酒疏偏爱着对方。
祂心爱的酒疏已经爱上了另一个自己,已经不再爱自己了,甚至会为了祂而训斥自己。
祂温柔的情人找回了自己真正的爱人,再也不会回头看祂一眼,再也不会温柔地爱祂了。
——祂终究是个无人爱着的怪物。
“……别胡思乱想。”
酒疏看着两个颜色开始波动的惩戒对象,声音有些无力。
“对我来说,你们都是诺曼,只有成为一个之后我们才能更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别怕,你们的思维会融合在一起,你们谁都不会消失,因为本就是一个人啊。”
酒疏尽可能详细地说明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声音温柔。
按照他之前做的研究来看,神的子嗣的特性就是如此。
不断地融合,不断地成长,无论哪个分裂的个体都拥有一定的意识,但最后都会成为最完整的自己。
他甚至猜测,或许所有平行世界的诺曼都不是真正的神,都只能成为神的子嗣而已。
只有所有平行世界的诺曼融合到一起才是那个最完整的至高之神。
这就是祭祀典仪中所写的那句掌控时间与空间的真正含义。
“听懂了吗?”
【……】
【……】
正在酒疏身后忙着互相啃噬对方触手的两个庞然大物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听。”
“懂。”
“了。”
黑诺曼最先发出了声音,祂比诺曼多了许多发声器官,无机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此时显得格外乖巧。
酒疏弯起眸子,赞赏地亲了亲祂漆黑的表面。
诺曼看着这一幕,触手气得有些颤抖。
祂也想发出声音,可是祂对长出嘴巴这件事并不熟练,只能长出巨大的布满鲨鱼利齿的嘴巴,贴在酒疏身侧,猛然看去仿佛一个恐怖片中最经典的巨大怪物要把人的脑袋吞掉一样。
酒疏怔了一下,轻笑出声,也亲了亲祂湿润的灰白色表面,无视了旁边那些几乎有他手掌那么大的锋利锯齿。
“嗯,诺曼很乖,都很乖。”
灰白色表面泛起了片片粉红,酒疏笑得弯起了眸子,两个原本还在互相仇视的庞然大物在爱人的笑容中呆愣了好久。
直到酒疏从触手中走出来领着祂们去储藏室找材料都没有回神。
酒疏带着身旁两个在走廊墙壁里互相拥挤的大块头往储藏室走去,很快就到了地方,开始准备法阵材料。
“你们就待在这里陪着我,不许乱跑知道吗?很快的,今天或者明天,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酒疏轻声安抚着身旁的庞然大物们,任由祂们的触手在自己身上又开始密集缠绕。
准备材料时的他格外专心致志,属于研究者的职业品德让他不再关注外界的一切,只在触手们碍事的时候稍微挪开。
因此,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在墙壁中游动的庞然大物变得更加庞大了,庞大到可以将身体占满整间储藏室,甚至还溢出许多。
尤其是黑诺曼,祂的身影几乎要占据半个庄园,只是刚才一直隐藏在墙壁中露出冰山一角。
甚至庄园中这些看着无比巨大的部分,其实也不过是祂的万分之一。
地底才是祂真正的身体。
诺曼没有黑诺曼那么巨大,但也足以笼罩大半个庄园,似乎就在这时空波动的短暂时间里就长大了上百倍。
祂们冰冷地注视着彼此。
没有惊动忙碌的爱人,触手仍然在争风吃醋,外面的本体则准备开始厮杀。
祂们刻意来到了储藏室远处的一处走廊,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布满了螺旋状的锯齿,粘液在口器中流淌。
杀意已经毫不掩饰,一触即发。
即使爱人再怎么劝说,祂们对彼此的排斥也已经刻进了灵魂。
祂们谁都不想成为对方的一部分。
那就只有互相吞噬,最后的胜利者拥有一切。
显然,黑诺曼思想中的疯狂似乎已经感染了另一个自己,这两个庞然大物都变得疯狂而嗜血起来。
尤其是黑诺曼,祂从没拥有过爱意,祂也不懂什么爱意。
祂只知道自己不想失去那个温柔的情人,那个会给自己拥抱和亲吻的情人。
祂想,自己或许不会吃掉他了。
或许是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影响,现在的黑诺曼已经逐渐能理解感情,知道自己舍不得了。
舍不得那个唯一会给自己爱意,让自己摆脱长达百年孤寂的人类。
但祂要吃掉另一个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拥有情人,取代祂,成为那个无数平行宇宙中最幸福的自己。
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