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真不好意思。”
“是啊,不小心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嗯。”
酒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戮怨修长苍白的手指,礼貌回复。
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其乐融融。
目光尽可能地掩饰住对于戮怨越来越深的恶意,转而对着酒疏露出亲切的神态。
“只不过您的爱人好像不太爱说话啊,看来是个腼腆的人呢,与您不太相同。”
“如果是我,我的意思是如果能陪着您身边,我一定会忍不住说很多话吧哈哈!”
“是啊,酒疏先生的容貌正好是我非常喜欢的类型,越看越觉得很好看!”
话语中有着对戮怨若有若无的贬低。
“……”
酒疏瞥了说话人一眼,似笑非笑的眉眼看得男人笑容一滞。
似乎终于意识到这样的贬低只会引起酒疏的反感,众人僵了一下后又话锋一转。
“啊,不止如此,酒疏先生的才华也是不容小觑的,我看过了您近一年来的报道,每一个事迹都只能用天才二字来形容!”
“真希望有一天能陪伴在酒疏先生身边,一定受益匪浅啊!”
黑发黑眼的青年笑容灿烂。
话里话外的暧.昧与他脸上爽朗的笑容有些不相配。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
将酒疏夸的天花乱坠,仿佛是这世上最成功的富豪。
而酒疏面对这些溢美之词却显得很是平淡。
嘴角虽然带着笑,却没有面对戮怨时那么温柔。
让人越看越觉得失落怅然。
“……”
周围的一圈人渐渐声音小了下来,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有目光还依依不舍地流连在酒疏身上。
而酒疏只是垂眸与戮怨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仿佛二人之间再也插不下第三个人的空隙。
这让厄神的情绪变得极度低落。
祂精心准备了那么久,每一具人类皮囊都按照最大众的审美来安排,却没想到还是比不过另一个自己。
明明只是有一具强壮的身体而已。
祂可以随时捏造出无数具出来,每一具都会比戮怨更完美。
为什么酒疏不能看看祂呢?
厄神们沮丧地看着酒疏与自己谈话时心不在焉的模样。
目光停顿了片刻,在挪到戮怨身上时又变成了不加掩饰的憎恨。
虽然戮怨是祂分裂出去的灵魂,但对厄神来说却是祂最大的阻碍。
过去是阻碍祂继续陷入疯狂的绊脚石,现在更是阻碍祂得到心爱人类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有除掉他,祂才能获得幸福。
好在祂已经对此有了计划。
窸窸窣窣——
宴会厅里响起了人类听不到的细碎声音。
那是来自厄神本体满含恶意的呢喃声。
足以将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普通人逼迫至疯狂。
“!”
戮怨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显出青筋,大脑处鼓动着的疼痛感让他这个对痛感几乎麻木了的人都有些难以忍受。
但他为了不让身旁的爱人担心,仍然保持着沉默,等待着幻觉消失。
他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精神疾病,但这次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绷带下的瞳孔扩大,许久未出现的耳鸣声在耳边轰鸣。
眼前也变成了血肉组成的猩红色世界。
而且这次,这血肉组成的世界更加真实,真实到戮怨可以嗅到浓郁的血腥味道。
啪嗒啪嗒——
粘稠的血肉混杂着血液从他绷带的缝隙里掉落,阵阵刺痛感传来,仿佛脸部皮肤正在皲裂长出丑陋的动物头颅。
戮怨手指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而已。
但血肉们却发出尖锐的嘲笑声,讽刺他的天真。
“怪物!”
“你变成怪物了!”
戮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掌上满是新长出来的肉瘤,并且在不断顺着手臂向上生长,蔓延至全身。
脑海中也不断闪现出陌生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里,他是个孤独徘徊在屠宰场内的幽灵,终日拖着沉重的砍刀屠杀闯入屠宰场内的怪物。
而这仅仅是因为习惯而已。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无人关心,孤寂落寞。
从没人在意他,也从没人会爱上他。
他的存在毫无意义,只是个被人厌恶的怪物而已。
“戮怨?你怎么了?”
酒疏的声音将戮怨从疯狂边缘拽回来了一些。
他怔忪地看着面前的酒疏。
这个过去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爱人。
目光在他身后的纯白羽翼上迟疑了良久。
他眷恋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酒疏,又在看到自己长满了肉瘤的手臂时停顿下来。
不敢靠近。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与爱人纯洁无瑕的颜色极不相称。
酒疏看着神情恍惚的戮怨,眉头微皱。
目光瞥了一眼附近那些突然沉默下来,面带微笑的人们。
“我……没事。”
戮怨不敢与酒疏对视,呼吸也变得混乱起来。
他的记忆在不断交融,混杂在一起。
让他脆弱的精神有些混乱,甚至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记忆里拖着砍刀的怪物屠夫,还是现在无比幸福的戮怨。
身为怪物的他是会伤害到酒疏的,所以不能靠近酒疏。
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酒疏。
离得越远越好,那样就不会伤害到酒疏了。
但是酒疏握住了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