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逃过她的眼睛,让她作呕。
可现在,明明还是那张脸,五官却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气质也是,变得无比干净温和。
没有任何虚伪的痕迹。
至少封琪现在根本看不出来。
她愣愣地看着酒疏从自己身边走过,纯白色的长袍,身形俊秀。
属于青年的高挑让他的气质出挑,根本无法移开眼睛。
酒疏并未在意身边的人,很快就来到了人群最前面。
站在他侧后方的封琪只能看到酒疏线条优美的侧脸,还有白皙的耳垂上一颗小小的红痣。
视线下移,酒疏露出袖口的手上拿着十字架,显得手指愈发修长,骨节分明。
封琪看得入神,久久移不开视线。
“神常说,人们彼此之间要宽容,但人们也必须要友善同伴,我们只是想要接走我们的同伴而已,这并非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吧。”
神父的声音很好听,虽然跟以前一样喜欢长篇大论,但却不让人厌烦。
语调像棉花糖一样绵软,却不会太过甜腻,而是属于青年特有的温和,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封琪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信徒会那么沉迷于教会了。
如果是眼前这个神父的话,确实很容易让人相信他就是神明在现实的化身。
“你……”
站在台上的封运看着台下神父笑眯眯的温和模样,似乎也有些愣神。
不过随后就反应了过来,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你们不能把她带走。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归教堂管。”
教堂与祠堂早已是两个对抗中的势力了,如果此时退步,只会让教堂方面更加嚣张。
“……”
酒疏看着祭坛上的男主,目光移开,放到了不远处的猪笼上。
在现代社会还来浸猪笼这一套,看来男主是完全将自己当成是土皇帝了。
在原著中,教堂势力覆灭后的祠堂也确实如同土皇帝一般,连管辖小镇的地方政府都要避其锋芒。
几乎如同一块自治区域了。
没办法,谁让封家镇地势险要,即使有了公路连通也无法完全控制,只能任由这穷乡僻壤滋生出无数罪恶。
拐卖妇女,虐待孩童都是家常便饭。
猪笼里的这个女人就是这镇子里无数被拐卖的妇女中的一个。
惩戒对象的母亲大概也是其中之一。
而今天事端的缘由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背叛了买下她的丈夫,出轨了另一个男人。
事件暴露后,祠堂方面就准备按照惯例将她浸猪笼,而女人则在情人的帮助下东躲西藏,无意间闯入了教堂,还被信徒们忽悠着入了教。
入了教会的信徒,自然是不能被祠堂轻易浸猪笼的。
这也是酒疏有意无意表露出来的意思,他本就想要正式跟祠堂宣战,现在这导火索正合他心意。
“救救我!呜呜——救救我!”
猪笼里,原本面容呆滞的女人在对上了酒疏的目光之后,立刻涕泗横流地哭了起来,伤痕累累的手指抓着笼子不放,乞求着酒疏能够救救她。
在此时的女人眼中,只有酒疏的身影。
虽然之前入教的事情只是她死马当活马医随便同意的,但此时只有神父能救她了。
她在这座镇子里待了很久,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被丈夫困在屋子周遭,不许外出,因此对外界局势的变化不甚了解。
之前也曾听说过镇子里多了个教堂的事情,但都只以为是跟往常一样的小教派而已,不久后就会被封家镇赶出去。
她从未想到教堂的势力能够强大到这份上,在她眼中无比可怕的封家父子在神父面前也要面露紧张。
似乎很害怕神父的一举一动。
看着猪笼之下的封家镇镇民们,还有封家父子强忍怒气的脸色,女人眼中燃起了希望。
曾几何时,以封家祠堂为首的势力便是这座小镇的真正统治者,所有人都是祠堂的下属人员,都要听从祠堂的指挥。
就连警察都不敢触他们的霉头。
她就亲眼看到过封父将几个试图逃走的女人活剐而死,连尸体都不见了踪影。
没人敢报警,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报了警也不会有人来做主,反而会被封家父子记恨,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深夜。
这种情况下,女人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不可能逃脱封家镇了,现在被浸猪笼也是命当如此。
可是看着那名为酒疏的神父眼中温和的安抚之色,她又不由得哭得情难自已,像是在宣泄多年来的委屈和无助。
即使今天没办法救下她,但能看到封家父子这副气愤无可奈何的模样,她这辈子也值了。
酒疏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发现祠堂这边的人已经只剩下寥寥不过百人了,与他身后密集的人群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这当然是因为有许多祠堂的人没过来。
毕竟祠堂方面的人心不齐,不如教堂洗脑的功力强大。
很多都是墙头草,听到两方对垒的消息直接就躲在家里不过来了。
毕竟白天在信徒们没有告知酒疏的时候,双方就发生冲突,死伤了好些人,血迹至今还留在镇子的青石板路上,满镇子都能嗅到血腥味。
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晚上不能过来当炮灰。
但话虽如此,眼见这人数悬殊的两方势力,酒疏还是不禁加深了唇畔的笑意。
他只知道最近的传教方案效果很不错。
现在的男主一方只怕比原著中的他们更加憎恨教堂。
大概很快就会忍不住动手了。
“把她放下来吧,在上面待久了会很不舒服的。”
酒疏随意地指了几个人,让他们去祭坛旁边把猪笼放下来。
封运脸色难看地看着酒疏无视自己,拳头握的紧紧的。
他想要命人阻拦,可他手下的人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人头,都不敢轻举妄动,根本不听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