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用力撕扯着,苍白结实的手臂肌肉绷紧到青筋暴突。
宽厚的手掌骨骼感很重,用力时能看到泛白的指关节,手指指骨不断用力,最后甚至用力到不小心将眼珠划破,连同视神经一起被拽了出来。
这疯狂的一幕让阿b看得呆滞。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蛊银不断发出近乎哀鸣的惨叫声,将自己的脸变得血肉模糊。
最后,阿b听到了哭声。
呜呜——
恶鬼在哭。
这个名为蛊银的恶鬼的声音是青年男性独有的磁性低沉,哪怕是在杀人时候病态大笑也带着肆意妄为的感觉。
此时哭泣的声音却沙哑消沉极了,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若是凑近些,便能听到它茫然而无助的自言自语。
阿b离得有些远,他也不敢凑近,便只能听到零星的句子“好丑……好丑……”“亲爱的不要看我……”之类。
阿b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蛊银要如此疯狂地在意自己的脸,又为什么要哭得如此伤心。
唯一能确定的事情便是蛊银已经疯了,疯的很彻底。
令人光是看着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他不能再在这里待着了。
待在一个疯掉的恶鬼身边,想想都是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
环顾四周,封琪早就跑了,现在只剩他自己。
于是阿b强撑着爬起来,扭头就往远处跑去。
身后蛊银的哭声依然在继续。
如果不是阿b早已知晓身后这人的真实身份是个可怖的厉鬼,怕是会将其当成一个无辜困在此处的青年。
哭声中那种窒息般的绝望感简直让人感同身受。
阿b最后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蛊银依然站在原地,将头颅埋进双手,完全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面部皮肤。
有那么一刻,阿b竟然觉得这可怕的厉鬼有些悲惨。
这悲惨终究与他无关,他忙着逃命。
而这悲惨的模样却似乎取悦了教堂内的血肉们,原本生长蔓延时发出的呻.吟.声变成了类似笑声的声音,将这长满怪异肢体的血肉教堂变得更加恐怖了。
嗬嗬嗬——
另一个教堂内,
感知到一切的厉鬼笑出了声,声音磁性,与蛊银的声线一般无二,却又显得更加扭曲。
祂此时的心情是久违的愉悦,笑得简直没办法停下来。
直到手中握着的白皙手腕被抽走才回过神来。
抬眼看向神父,厉鬼发现这个总是挂着笑的人类此时眉头微皱,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又看了看窗外空荡荡的小镇街道。
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冷淡了不少。
厉鬼不太喜欢酒疏现在这个样子,害得祂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点闷闷的。
不过转念一想,刚解开情蛊,他一个弱小人类表现得慌乱一些也实属正常。
于是祂选择大方原谅,再次伸出手想要握住酒疏的手。
在伪装成另一个自己之后,祂变得有些喜欢碰触酒疏的皮肤,没事就想亲亲碰碰,现在心情亢奋之下更想多接触一点了。
毕竟祂可是帮酒疏解开了情蛊,多摸几下作为报酬也不为过。
可没料到,祂的手被避开了。
厉鬼怔了一下,看到酒疏抬眼看了过来,眉眼淡淡的。
漂亮的桃花眼中再没有柔软的笑意。
厉鬼只觉胸口更闷了。
祂终于记起来情蛊解开后神父对蛊银的爱意会减少这件事。
而现在,在神父眼中祂就是蛊银。
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毕竟这意味着蛊银那个蠢货一直都是抱着虚假的幸福做梦,是个愚蠢至极的可怜虫。
厉鬼想到这里,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祂忽视掉自己心中莫名压抑的感觉,上前一步搂住了酒疏。
与祂高大的身体比起来,酒疏颀长的身躯显得有几分娇小,轻易便被搂入怀中。
然后祂低头靠近酒疏的脸,与他对视。
“我帮你解开了情蛊,感觉如何?对我的爱意减少了吗?”厉鬼兴奋地询问。
祂想要听到酒疏亲口说出不再爱蛊银。
那样的话,那个蠢货一定会哭得更加凄惨。
可酒疏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厉鬼。
酒疏的桃花眼清澈干净,对视时眼尾还带着昨晚留下的吻痕,是祂吻出来的,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出格外的旖旎。
厉鬼怔愣了片刻,喉结滚动,像是被迷惑了一样,靠近想要亲吻那些吻痕。
“蛊银在哪里?”酒疏突然出声打断了厉鬼。
以蛊银的精神状况,没了情蛊作为心理支柱他真的有点担心它。
酒疏声音很轻,却如同一记惊雷,惊得厉鬼停住了动作。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厉鬼自认这副躯壳与蛊银那个蠢货一般无二,毫无破绽,再加上蛊银体内那些属于自己的器官,祂可以一定程度上同步蛊银的记忆,便学着蛊银的蠢样子,露出委屈的神色,像是不明白酒疏的意思:“我不就在这里吗?”
“是吗,可我觉得你不是。”
酒疏意味不明的看着祂,伸出手想要推开蛊银的怀抱,却被蛊银握住了手。
“应该是因为情蛊才产生了这种感觉吧。”
“果然是因为情蛊你才会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亲爱的,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了?”
厉鬼神色失落地看着酒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酒疏因为情蛊而想多了,将问题重新抛给了酒疏,竟像是酒疏在无理取闹一般。
酒疏眯了眯眼,不说话。
见状,厉鬼的怀抱收紧了一些。
是因为情蛊吗?
厉鬼本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情蛊,不在意这个神父究竟会不会爱祂,可当真的看到神父脸上没有了温和的笑容,冷若冰霜的样子,祂又觉得十分难受,竟有些懊悔除去情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