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让我看看你。”酒疏声音温和。
蛊银看着酒疏温柔的眼睛,终于动摇了些许。
它真的很想要抱住面前的神父,可是由于厉鬼血肉鬼域的压制,它不知道酒疏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也就无法确定酒疏之前到底看到了多少,有没有看到它碾碎血肉的一幕。
那完全暴露了它暴虐乖张的真面目。
它永远不会对神父那样做的,可一想到神父可能会因此觉得惧怕,蛊银便本能地以这种怯懦的姿态尝试掩盖自己刚才的乖戾。
现在这样伪装应该足够了吧,它现在可以拥抱神父了吗?
它真的很想念酒疏。
在发现情蛊被抹除的时候,在看到厉鬼替代了自己与酒疏亲近时,全都非常想念,想念的都快发疯了。
想念到想要将神父揉进骨子里,那样就不用这般患得患失了。
不远处的地上,封琪睁大了眼睛,大脑空白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满脸愕然。
封琪怀疑自己被蛊银下了幻术,不然她怎么会看到神父非但没有逃走,还亲昵地抬头亲吻了那个冷血怪物。
现在甚至还在无比亲密地抚摸蛊银的脸!
那可是曾在教堂的彩窗下朝她露出温柔笑容的神父,怎么能够与怪物如此亲近。
封琪从未将神父与蛊银这怪物想象到一起过。
毕竟在她看来,蛊银一个茹毛饮血的野兽,怎么也无法靠近那般庄严俊美的神父。
蛊银只是躲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怪物而已。
也只有她与神父最为相配。
碍于男友封运,她一直没能向神父表明心意,可在封琪心中,对神父的爱意早已无可压制了,自认与神父是就差戳破窗户纸的暧昧关系。
在决定自我牺牲拯救蛊银时,封琪也带着对神父深深的歉意和对这段感情的遗憾。
可是现在,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封琪不但被完全击溃了自信心,认识到蛊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事实,现在还亲眼目睹了神父与怪物的亲近,立刻就完全崩溃了。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封琪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神父怎么可能亲吻蛊银,那可是个怪物啊。
封琪再次抬头看向神父,看到蛊银佝偻着高大的身躯,导致神父瘦削的身影被它的身体遮盖着。
蛊银那恶鬼的一头黑发垂落下来,像一根根植物的根须遮挡了神父的脸庞,俨然是正在蛊惑神父。
在这血肉蠕动,诡异横生的走廊中,高大异常的鬼和漂亮的青年,这幅画面显得格外怪诞可怖。
是了,神父一定是中了蛊,被怪物给迷惑了心智!一定是这样的!
封琪为眼前这一幕找好了最合适的理由,表情立刻轻松了些,并用尽力气尖叫道:“神父,快点离开,离那怪物远一点!它给你下了蛊,所以你才会对它这么亲近的!”
“神父你快清醒过来,认清楚怪物的真面目啊!它是个冷血残暴的厉鬼,只会伤害你!”
封琪的声音打破了走廊的平静,也让蛊银重新挡住了自己的脸。
它下意识将面前的神父拥抱入怀中,宽厚手掌落在酒疏劲瘦的腰身,害怕他逃走似的,肌肉绷紧到极限。
趁着神父看不到自己的脸,蛊银绷带下的眼睛露出恐惧和怨毒交错的情绪,恨不得将封琪碎尸万段。
它忘记还有封琪这个恶毒的朋友在了。
果然如蛊银之前所想,封琪非但没有向酒疏揭露厉鬼的真面目,反而还倒打一耙,想要来诬陷它。
它不能让酒疏听到这些东西,因为都是假的,根本没有听下去的价值。
蛊银如此喃喃自语,搂紧了酒疏,根本不敢去看酒疏的反应,它想要带着酒疏离开这里,下一刻却被酒疏伸出手阻止。
“那是封琪吗?她在说你是怪物。”
酒疏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很轻,却让蛊银如坠冰窖。
即使是一具尸体,也感觉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不,不是的,我不是怪物……”蛊银慌乱无措,语气带着哭腔,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了,眼神却带着病态的执拗。
它真的不是怪物,它已经变成正常人了,酒疏误会了。
酒疏大概会因此离开它,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怪物。
蛊银放在酒疏背上的大手颤了颤,缓缓收紧,在酒疏看不到的地方,神情是与那慌乱语气完全不同的压抑的占有欲。
没关系,误会了也没关系,它会跟酒疏解释清楚的,如果酒疏实在不相信要离开,那就把酒疏关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就好了。
那样就没有人再在酒疏面前污蔑它,酒疏就会相信自己了。
可是酒疏那么好,那么漂亮,被关起来会哭泣的吧,蛊银冰冷的竖瞳有些茫然地看着怀中的酒疏。
它不想看到心爱的酒疏哭泣的样子。
蛊银圈着酒疏的手臂松了下来,神情却愈发迷恋。
如果酒疏可以吃掉它就好了。
那样的话一定就能知道它不是怪物了,它也能永远跟心爱的酒疏在一起了,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这样想着,蛊银撕咬下自己手臂上的肉,露出森森白骨和被生生咬断的血管组织,讨好地凑近酒疏亲吻,带着近乎哀求的神色。
它希望酒疏能吃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