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鬼打墙绕圈子了。
路上顺带找到了几个迷路的信徒,几人成功回到了教堂大厅。
“现在是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了。”酒疏带着蛊银一起坐到大厅信众坐席上,抬头看向这满大厅的血肉。
血肉上生长出来的畸形肢体们没有之前那么剧烈的动作了,安静到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意味。
看着酒疏愁眉不展的样子,坐在一旁的蛊银有些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它也想要尽快出去,毕竟婚礼时间就要到了,但是厉鬼的鬼域依然在压制它的力量,现在处于僵持状态,只能一点点蚕食。
它会尽力快点带着酒疏出去的。
“别怕亲爱的,我就陪在你身边,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说不定等你醒来就有办法了。”
蛊银将酒疏搂在怀中,体贴地说道。
它看得出来酒疏有些累了。
现在这大厅里的信徒们也都疲倦不已,即使依然很恐惧这异变后的教堂,很多人还是忍不住倚靠着座椅睡去了。
酒疏枕着蛊银发达的胸膛肌肉,无奈笑了下,点了点头:“好,我休息一会儿,你也可以睡一会儿。”
“我不困的,我想看着亲爱的,睡吧!”蛊银温柔地抱紧了酒疏,在看到酒疏闭上眼睛后,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
虽然被困在这里,但只要有心爱的酒疏在怀中,它就会心满意足。
大厅内还算清醒的信徒们惊讶地发现附近那些原本还在不断扩张的血肉们彻底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厅静的落针可闻,一旦有人发出动静,就会感到一股骨子里的凉意,让人不敢再稍有动作。
确保附近安静下来,不会打扰酒疏睡眠后,蛊银没有再理会大厅内的人类,而是低头看着怀中的酒疏。
酒疏睡去的时候看上去依旧很美,微微侧头靠在蛊银颈窝,发丝略微凌乱,显出弧度漂亮的侧脸,唇红齿白。
蛊银着迷地蹭了下酒疏柔软的黑发,脸上的爱意完全无法掩饰。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蛊银突然动作一顿,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刺痛感。
有鲜血浸湿了酒疏的发丝,是蛊银的血。
蛊银搂着酒疏的苍白手臂上凭空多出一道光滑的切割痕迹,如同被利刃分割,瞬间骨肉分离,白骨森森。
噗呲——接着是脖子,四肢,头颅。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具高大的苍白躯体上处处都有被切割的痕迹,像是一具正在被拆分的尸体,每道伤痕都精准无比。
蛊银瞳孔紧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它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了下去,眼中多出了浓浓的怨恨。
而即使感受着被分尸的痛苦,它依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有大量血水涌出来,流淌了整张座椅。
为了不惊扰到怀中的酒疏,蛊银直到将酒疏放到一旁座椅上安顿好都没有半分慌乱。
甚至有附近的信徒无意间瞥到这一幕,还来不及发出尖叫声就被蛊银冰冷的竖瞳看了一眼,陷入恍惚之中再无动静。
酒疏这次睡得格外沉,黑发上沾染了冰凉的血液,这似乎让他有所察觉,眼皮下的眼球转动着,努力想要醒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蛊银的脸部此时已经裂开一道长长的横贯整张脸的血痕,刚好切割了双眼,让它只能捂着脸,有些踉跄地向前。
每走一步,身上的皮肉就在往下掉。
但它依然没停下,而是想要趁着爱人醒来之前躲起来。
这么狼狈的样子,不能被爱人看到,实在太软弱了。
直到走进大厅后的一个房间里,它才依靠着墙壁喘息了一下。
身体的修复能力让它不断恢复,那些伤痕却总是会在修复之后再次出现,这导致它迟迟无法恢复行走能力,在双腿断裂之后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嗬嗬嗬——
房间内突然有人笑了起来。
黑暗中,一道与蛊银一般无二的身影走了出来,惨白的面孔彼此相对,眼中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怨毒之色。
只是其中一张带着笑容,明显愉快极了。
祂对那巫蛊娃娃的效果非常满意。
“你这条说谎的舌头很快就要被切掉了,开心吧!”
厉鬼半蹲下身体,挑衅地看着蛊银,并未得到任何回应,这在祂预料之中,所以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知道我一会儿要干什么吗?嗬嗬——我会跟酒疏说你才是那个冒牌货,那个满口谎话的怪物!”
厉鬼一向知道蛊银的弱点,就像祂知道自己的弱点一样,最厌恶别人说自己是怪物。
因此祂厌恶地看着脚下的蛊银,每一句话都毫不留情地揭开伤疤,恨不得将这个蠢货贬低进泥土里。
可让祂没想到的是,现在的蛊银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竟然不受这言语刺激了。
反而讥讽地看着祂,任由自己脸上的皮肉一块块落下,露出内里猩红色的血肉。
蛊银的手臂已经骨肉分离,甚至无法支撑自己坐起来,浓稠的血液已经将它的长发变得一缕一缕的,颇有些狼狈。
它却跟感觉不到痛楚一样看着厉鬼,眼眸黑漆漆的,似乎看出了什么,歪了歪头,露出开心到有几分病态的笑容,炫耀道:“酒疏已经说了,他爱的只有我,你永远别痴心妄想了!”
“你才是那个冒牌货,酒疏永远不可能相信你的!”
酒疏的心已经被它拿回来了,第三者早该滚出去了。
听到这番话,厉鬼的瞳孔微微扩大,表情一滞,竟像是反被戳中了心中最大的伤疤一样。
咔擦——
待到反应过来后,祂的表情变得极其阴森,气急败坏般毫不留情碾碎了蛊银的肩胛骨。
明明看到仇人变成这副模样应该开心的,可现在祂却只能感到胸口烦闷,情绪愈发暴躁,似乎很想杀人,又似乎是另外一种近乎恐惧的不安。
不安于蛊银所说的,酒疏只会爱它一个。
“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你以为我在乎吗?爱不爱的,只有你这种蠢货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