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皇上已经五十有三。
坊间小道消息有传,自去年圣体欠安,几位皇子私底下便动作频频。
先太子为嫡长,可惜福薄命短,去年一命呜呼了。
二皇子宁王,生母元贵妃;
三皇子晋王,生母肖贤妃;
四皇子誉王,生母位份稍低,母家势弱,对皇位没有竞争力。
如今太子人选,就在宁王与晋王之间。
贵妃入宫几十年,圣宠不衰。几个皇子中,皇上也偏宠宁王。
但晋王就藩之前,在边关十年征战,立下战功无数。回京之后又几次赈灾济民,更得民心。
两位皇子旗鼓相当,朝臣们尚且都在观望,普通百姓更分不出优劣。
刘蔚然想了想,回道:“我听夫君说,好像是二皇子,宁王殿下。”
“太好了!”秦景昌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手,又顿觉自己失态,连忙板住脸,轻咳一声。
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刘蔚然所说都是真的了。
秦景昌连连感叹着,转头看看自己狼藉一片的书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如此珍贵的镯子放在何处。
刘蔚然却突然笑吟吟唤道:“姑丈。”
秦景昌回神,“何事?”
刘蔚然道:“姑丈既知镯子是一件空间神器,想来也应该知道,这神器,并非任何人都可以让它认主?”
秦景昌似笑非笑道:“你想说什么?”
刘蔚然颇为自得地抚了抚鬓角,道:“蔚然上一世既是镯子的主人,所以这一世,只要秦大小姐不在了,蔚然就绝对有把握,将镯子认主。”
秦景昌神色不变,示意刘蔚然继续往下说。
刘蔚然道:“镯子认主成功之后,里面的财富,全给姑丈,蔚然只要这只镯子。”
秦景昌呵地一笑,“你是想要里面的神泉吧?”
刘蔚然一愣,立刻明白是她娘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早已告诉给了秦景昌。
她脸一红,讪笑道:“姑丈都知道了?”
见秦景昌神色不虞,刘蔚然赶紧解释道:“若蔚然有私心,就不会将镯子给姑丈拿回来了。”
秦景昌这才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姑丈必不会亏待了你。”
刘蔚然心下一松,连声道了谢。
秦景昌想了想,又说道:“镯子里的东西暂时取不出来,眼下又到了年关,姑丈也着急用银子。那一千两银子,你跟大哥大嫂说说,姑丈暂时先不还给你们。”
“等镯子里的宝贝取出来了,姑丈不止会给你们五万两银子,还要送你一座庄子、两间铺子做嫁妆。”
这么大的好处,才给这么点,还好意思说出口?
真是偷儿拿麦杆吹火,贼小气!
刘蔚然心里直撇嘴,面上却感激涕零道:“多谢姑丈。娘亲那里,蔚然自会好好跟她说明白。”
见秦景昌盯着镯子不再说话,刘蔚然连忙站起来告了退。
等刘蔚然离开,房门关上,室内只剩秦景昌一人的时候,秦景昌突然拿起镯子,放在嘴边用力亲了好几下。
宝贝镯子!
真是个好宝贝!
他要发了!
他老秦家,这次是真发达了!
真正的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哈!
秦景昌激动的在室内走来走去,恨不得原地蹦几下。
他看着镯子,突然又想起那满库房的嫁妆:既然那死丫头将府里其他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为何独独留了那一库房的嫁妆?
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陷阱?
秦景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对,不对!
那死丫头不可能会料到,蔚然会从五年后回来,又恰好知道镯子的秘密。
自己如果找不到她藏起来的东西,想要还清借来的高利贷,必会第一时间打那些嫁妆银子的主意。
而这嫁妆册子,又被那死丫头托付给了族中保管。
有了之前丢多少补多少的协议,族中肯定不会放任自己挪用嫁妆。
当初,她答应嫁给宝财,会不会只是缓兵之计?
等怡儿坐进轿子,带着嫁妆前往程府之时,那死丫头若突然出现,当众揭穿怡儿替嫁真相。
程袤肯定不会承认与自己早已达成了换嫁协议,只要嫁妆能进府,他儿子娶谁都一样。
等那死丫头进了程府,再联合族中清查一次嫁妆……
届时,东西两府除了那些店铺田庄,已经没了其他财产。
挪用的银子还了账,要想补足嫁妆银子,就得卖店铺田产。甚至,连他们现在住的宅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秦景昌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将身边的椅子一脚踢飞:这个该死的贱婢!
与她那早死的爹娘一样,心机当真是深不可测、诡变多端!
幸好他当初就觉得此事蹊跷,强忍着没有动用那嫁妆银子。
不然……
秦景昌心里一阵后怕:他筹谋半生,好不容易胜券在握。
若一招不慎,着了那死丫头的道儿,只怕会落得个人财两空。
那个贱婢!
当真该死!
秦景昌阴沉着脸,在屋内转来转去。
思量甚久,他终于打开门,对着门外忐忑不安的刘迎花说道:“你进来。”
刘迎花赶紧进门,眼里含着泪,道:“老爷,蛋儿他们调皮,不是有意的……”
秦景昌连忙举手制止她的话,问道:“咱们府里,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一千五百两。”
这一千多两,几乎将刘迎花这些年打造的首饰都当完了。
她心里在滴血,面上还不敢显露出来,“还,还要给二妮拿吗?”
秦景昌道:“不用了。这银子暂时先不给大哥家,你先拿一千两过来,我有急用。”
刘迎花一听不给大哥家,心里刚一松,又听到夫君说急用,顿时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