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秦姝在院中散步消食,忍不住看了看庄子西面方向:
秦景昌当初与张庄头合作,谋取东府财产。
听刘迎花的意思,应该是连如何分赃,双方都协商好了的。
谁也没料到,眼见唾手可得的钱财,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景昌被关进大牢之前,还指望着把秦姝抓回府,让她将镯子里面的东西交出来。
却不曾想南城门一个照面,他会直接被押进大牢。
如今刘迎花带着镯子来找张庄头,必定是秦景昌的主意。
秦姝猜测,应该是那次衙役传刘迎花过堂时,秦景昌借机告诉她的。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刘迎花镯子的秘密,应该是担心刘迎花嘴不严,将秘密泄露出去。
再一个,这样的事情,跟天方夜谭差不多。
凭刘迎花的本事,只怕不足以令张庄头相信。
又因当时人多眼杂、镯子的秘密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才只说让刘迎花带着镯子来找张庄头,让张庄头杀了秦姝。
怎奈镯子被钟掌柜摔碎,刘迎花又进不去大牢,无法讨得秦景昌的主意,便一直没来找张庄头。
从府衙大牢出来之后,刘迎花没有回娘家,反而回了秦氏宗族。
看来她这么多年对刘家人的扶持帮助,也没有换来娘家人半点感激之情。
刘迎花住在老宅里,吃住无忧。秦景昌一死,她就更不愿拿着镯子来庄子上冒险。
这一家子的凉薄和自私,果然是一脉相承!
上次在族中,秦姝执意将刘迎花母子赶出宗族,不给他们留栖息之地。
刘迎花岂能不恨死了她?
她也没猜错,刘迎花果然会来找张庄头,想借张庄头除掉自己。
张庄头既然将刘迎花母子带了回去,那就是相信了刘迎花所言。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来找自己,探寻那批银子的下落。
如此一来,倒省下自己想方设法去打探张庄头的行踪了。
只是,从之前张庄头两次跃上坑沿来看,此人武功高深,警惕性极高,极不好对付。
若没有足够保命的手段,只怕会在此人手里栽大跟头。
她得回去,进入空间翻一翻、看一看。
刚一转身,头“砰”的一声撞到了一堵墙上。
秦姝痛呼一声,泪眼汪汪捂住鼻子,强烈谴责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某人,“你属鬼的吗?在别人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阜瑥表示很冤枉,“大小姐,在下都已经喊您三遍了!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连他什么时候跟在身后都不知道。
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姝怀疑,“有吗?”
她怎么没听到?
秦姝捂着鼻子,斜睨着阜瑥,“找我何事?”
阜瑥垂着眸子看着秦姝,跟着她往屋内走,“大小姐可还记得给在下服用过一枚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剧毒’吗?”
剧毒?
什么剧毒?
秦姝莫名其妙地看着阜瑥,被磕迟钝的大脑缓缓运转,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总算找到了曾经给阜瑥吃过的那枚巧克力。
阜瑥一挑眉,“想起来了?”
秦姝脸一热,结结巴巴、色厉内荏,“干什么?还不到一个月。”
阜瑥忍不住勾唇,“我是想说,阜某从小到大,吃过的毒药数不胜数。不知秦小姐那枚毒药毒性如何?若是一般,可能对阜某作用不太大。”
秦姝眨眨眼:这人有病吧?这时候跟她说那药毒性不大,犯馋瘾了直说。
她默不作声往屋里走,阜瑥嘀嘀咕咕紧随其后,“秦小姐不妨再给阜某几颗,阜某保证对秦小姐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秦小姐让阜某往东,阜某绝不往西……”
秦姝忽地站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阜瑥,“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阜瑥愣了愣,轻咳一声道:“我是想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他看着秦姝眼中的笑意,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毕竟受制于人,是吧。”
是不是可以多发挥一点余热啥的。
秦姝轻笑一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那就是一颗糖吗?你是我兄长的知己好友,又是阜家少主,留在我身边着实有些委屈你了。”
“若你想离开,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拦你。”
哎哟喂这误会大了!
阜瑥紧走几步,追上秦姝,刚要开口,又见秦姝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他说道:“别说,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阜瑥心里一喜,连忙问道:“什么事?”
是那个庄子里的事吗?
要他做什么?
杀人?
抢东西?
刺探情报?
夜探虎穴?
跃跃欲试g……
秦姝指着门外,“我想在那里垒个池子,铺上河沙养甘薯苗,明日你帮我砌一个吧。”
阜瑥:……
殷切期待的神情瞬间凝滞。
秦姝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不行?”
“行,当然行。”阜瑥咬着牙关,笑得假模假样,“什么样的池子?”
秦姝看看沙漏,时辰还早,便说道:“来,我画给你看。”
两人进了房,青桑点了几根烛,放在两人之间的案几上。
秦姝拿了纸和笔,根据从空间小百科上学到的,一边画一边解释。
阜瑥抬起眉眼,不动声色观察着灯下的秦姝:之前他找到秦姝时,明显看她神情慌乱、狼狈不堪。
她的衣裙上沾满了泥土和枯草,额头上全是冷汗。
一看就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并经过不短距离的奔逃。
西面的庄子,是二皇子近侍张茂干儿子张成的私产。
而秦景元的死,与二皇子有关。
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