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王妃娘娘有请,秦姝不敢稍有怠慢,连忙应是。
王妃比太妃简单直白多了,也或许是觉得秦姝这样的人不值得她打机锋。
先是东拉西扯了一番胭脂铺子和周宛的事,接着话题一转,就转到了安神符上。
王妃道:“也是前些日子,肖府五夫人来王府,闲聊时我无意中说起太妃娘娘夜里睡得不安稳,五夫人说你曾经送给老夫人一张安神符,挺灵验的。”
她叹了口气,道:“知道这符珍贵,若非实在心疼太妃娘娘,我也不好跟姑娘张这个嘴。”
秦姝脑海中立刻想到太妃娘娘虽头发花白、老态龙钟却精神矍铄的脸。
梁太妃和豫太妃,都是先帝时期硕果仅存的两位王妃。
听闻老豫王幼年得病,落下病根,腿脚不灵便,封王之后早早便带着老豫王妃赴了藩。
当年的老梁王可是与先帝参与过夺嫡之争的皇子。
六位王爷在先帝登基后赴藩,别的藩王死得死、病得病。没死没病的,子孙后辈也被如今的皇上找了各种借口,夺藩的夺藩、夺爵的夺爵。
只有老梁王活到了寿终正寝,太妃的儿子如今还稳稳坐在王位上。
从后院争宠到夺嫡之争,走到现在的梁太妃,那是活成了精的老狐狸。
如今的她,活得比太后还要快活滋润,怎么可能会失眠?
秦姝心里苦笑:看来肖老夫人对她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估计连她送的东西,也不待见。
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明明送了金卡给肖老夫人,肖府的人后来去了店铺,也没有买胭脂和乳膏。
那张金卡,一定跟那安神符一样,被肖老夫人丢弃了。
肖老夫人梦魇之症非常严重,已经到了夜难安寝的地步。
以前在普度寺时,她住的地方隔了肖老夫人的院子很远,夜里还能听到她们院子里,婢妇出出进进、忙忙碌碌的动静。
上次玉嬷嬷去秦府讨要胭脂,是发现了胭脂的妙用。
这次请王妃代为讨要安神符,应该是知道了老夫人刚刚回府那段时日的好睡眠,是拜安神符所赐。
虽然安神符对秦姝来说,确实并不值钱,想买多少有多少。
但对于这个世间来说,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物以稀为贵。
轻易就能得到的、失去还能复得的,都不值得珍惜。
想到这里,秦姝面露难色,恭声回道:“回王妃娘娘的话,民女不是不想送给娘娘。只是这安神符,原是家父在世时去南昭,偶遇一得道高僧,因一饭之恩得高僧厚赠。”
“这符,属实难得,民女也唯此一张。”
王妃听到这里,面露难色:原来这符竟是人家秦大掌柜救了一位得道高僧,得人家高僧厚礼相赠才得到的。
当初肖老夫人也帮过秦姝。
高僧以此符相赠,是为还秦大掌柜救命之恩。
秦姝以此符相赠,亦是为了还肖老夫人普度寺相助之恩情。
这么金贵的宝贝,肖家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只是如此这般一来,王妃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又自觉与秦姝身份天差地别,两人之间无话可说,便端了茶。
秦姝见状,连忙告了退。
早就等不及的周宛立刻将秦姝拽去了她院里。
秦姝将早就准备好的三千五百两银子给了周宛。
纵是周宛出身尊贵,自幼也没为了银子受过难,还是被秦姝递过来的厚厚一沓银票给震惊了,“这么多?!”
秦姝笑道:“这是首个月,很多客人为了得到贵客卡会预付银两。以后可能会少一些。”
周宛激动的想哭,“就算是这样,也已经很厉害了。”
她有银子啦!
等下还哥哥的一千两银子,她一定要好好看看哥哥震惊的样子,哈哈哈!
果然跟着秦姐姐有肉吃!
周宛一把抓住秦姝的手,认真说道:“秦姐姐,请收下小弟,不,小妹!以后我周宛就跟秦姐姐你混了。”
秦姝哭笑不得道:“郡主,民女……”
“别民女民女的。”周宛手一挥,豪气冲天道:“本郡主要跟你拜把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秦姝连忙按住周宛,“郡主,民女知郡主一番好意。然尊卑有别,民女岂敢与郡主称姊道妹?况且当初若非郡主仗义相助,民女的店铺只怕也开不起来。这些都是郡主该得的。”
周宛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有本郡主在,绝不让那些宵小之徒进店捣乱,以后秦姐姐就由我周宛罩着了!”
秦姝忍俊不禁,微微屈膝道:“那就多谢郡主。”
周宛嘻嘻一笑,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前几日,肖家几位小姐去店里买乳膏,因为没有卡买不到。那些卡,要不要再制作一批?”
秦姝笑道:“若是多了,贵客卡就失去了原有的作用。物以稀为贵,不限量供应,价格就提不上去。肖家,之前民女曾经送给老夫人一张金卡,不知为何她们没用。”
周宛转念一想,心下不屑,又不好当着秦姝面说别人坏话,遂道:“估计是放错了地方,找不到了吧。”
秦姝道:“想来肖家小姐也不好再张口问民女要卡。这样吧,民女回去之后,将金卡给翠儿,等她明日去店里时捎过去。”
“劳烦郡主给肖家小姐捎个信儿,让她们去店里拿便是。”
一张金卡而已。
这份人情让给周宛,比秦姝亲自去送要好。
而且也有秦姝原本的打算在,肖家想要,秦姝自然是求之不得。
周宛越发觉得肖家行事小气,堂堂伯爵府,竟然还不如一介商户女磊落大方。
因着受人之托,便不情不愿答应下来。
事情说完,略坐了一盏茶工夫,秦姝就告辞回了府。
春嬷嬷说了季珏来问秦姝是否回庄子的事。
正好借着此次她回来,再制作一批胭脂乳膏,处理一些府里积攒的事务,需要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