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心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搅得心慌意乱,手上却突然一暖。
她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在膝头的手上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纷杂无序的心越发兵荒马乱。
刚要抽回手,阜瑥突然加大了力气,将秦姝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他的手掌很大,越过秦姝的指尖,连同她的手腕一起包住。
秦姝用力往外抽了一下,没有成功。
她有些恼羞地抬头,刚要斥他放手,却发现他正凝神侧耳,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秦姝心里咚的一跳,也跟着放轻了呼吸。
外面一片细微的沙沙声,有水滴落到山石上,滴答滴答的节奏由慢到快。
原来是下雨了。
秦姝微微一动,阜瑥却突然抬起左手臂,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刚要挣扎,阜瑥连忙轻嘘一声。
外面沙沙的雨声越来越大,雨滴打在树叶上,噼哩啪啦作响。
饶是如此,秦姝还是听到了林中传来的衣袂破空和刀剑相击打斗之声。
阜瑥醒来之后,两人就挪到了山洞角落隐蔽处。
但山洞实在太小了。
又瘦又小的秦姝勉强能够藏身,挡在秦姝身前、人高马大的阜瑥很容易会被外面经过的人发现。
秦姝想了想,将一张新的隐身符悄悄贴在阜瑥背后的棉布上。
阜瑥从她面前消失。
手上传来的力道和男子光裸微凉的肌肤触感依然在。
没了阜瑥遮挡,秦姝看见山洞口的石壁被雨水一点点打湿,慢慢有涓涓山溪开始顺着石缝往下流。
树林中打斗声仍在持续,时近时远。
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打斗持续了一刻多钟,在一阵衣袂破空之声后,天地间只剩了哗哗雨声,渐渐有山呼海啸之势。
秦姝有些出神地看着山洞外的水帘,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回过神,悄然收回隐身符,阜瑥的身形显露出来。
然后抬头,看向阜瑥,没想到阜瑥也在垂眸看着她。
秦姝整个人都窝在阜瑥怀里,两人身体贴在一起。
如此近的距离,秦姝甚至能从阜瑥黑亮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脸一热,连忙挣扎着想要坐正,却被阜瑥更加用力拥住。
秦姝的心瞬间乱了。
她红着脸,小声斥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阜瑥幽幽叹了口气,没有依言放开秦姝,而是将身上的锦被扯起来,把两人一起裹住。
又调整了下坐姿,双臂环抱着秦姝,低声说道:“他们都已经走了,这里也非久留之地。你先睡会,等雨停了,我们就离开。”
秦姝面红心跳:可是这样让她怎么睡?
仿佛听到了秦姝的心声,阜瑥轻笑一声,“放心,在下很君子,不会趁你睡着了行不轨之事。”
感受到胸口处那张柔嫩的小脸温度越来越烫,阜瑥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现在只有一条锦被,下雨天冷,当心受寒。”
“而且地上很脏、味道很重,石壁又硌人……姝儿只管把我当作一只靠枕便是。”
“接下来的路不会太好走,我们要养好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状况。”
秦姝的脸被阜瑥按在自己胸膛上,低沉的声音震动胸膛,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安抚人心的魔力。
不知道是被阜瑥的话给说服了,还是暖暖的锦被带出了秦姝深藏身体内浓重的疲惫,她不小心张嘴打了个哈欠,很快就阖眼睡了过去。
等到怀里的身体渐渐放松柔软下来,呼吸也舒缓平稳,阜瑥从地上摸起一颗小石子,放在指尖轻轻一弹。
石子带着尖啸声飞出山洞,正中斜刺里一棵树身。
发出细微的、“啵”的一声轻响。
很快,几道黑影出现在山洞外,为首一人进了山洞,单膝跪在阜瑥面前,将一只包裹恭恭敬敬放在阜瑥身侧。
阜瑥唇角微翕,声若蚊蚋,“外面情况如何?”
黑衣人连忙恭声回道:“回主子,山上还有几百刺客,对方又出动了五千人的军队,正在山下集结,准备雨停搜山。”
这些军队一上山,形成拉网式搜索,他们就真得藏不住了!
阜瑥略一思忖,轻声吩咐道:“今晚子时,想办法将东南峡谷方向的人引开,我们从那里出山。”
黑衣人恭声应是。
沉睡的秦姝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阜瑥心里一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黑衣人也忍不住抬头,迅速睃了主子怀里的女子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怀里的人仍然睡得香甜。
黑衣人沉默,片刻又问道:“主子的伤?”
阜瑥声音更加的轻,“无碍。”说着轻轻摆了摆手。
黑衣人拱手一礼,如林间蝙蝠一般悄然掠出山洞,消失在喧哗一片的雨声中。
山洞中又一次安静下来,只有秦姝轻微舒缓的呼吸声。
阜瑥垂眸看着怀里安睡的脸,终是没忍住抬起手,轻轻落在秦姝脸上。
指端的触感柔软细滑得不可思议,鼻息间还隐隐绕着一股细细的幽香。
丝丝缕缕惑人心魄!
阜瑥情不自禁低下头,在秦姝额头轻轻一吻。
秦姝毫无所觉,阜瑥心跳如擂鼓。
心里有欲念勾勾绕绕,引着阜瑥欲罢不能。
他再次将唇轻轻印在秦姝精巧秀气的鼻尖上。
秦姝似有所觉,微微蹙眉轻嘤一声。
吓得阜瑥差点魂魄出窍,迅速抬起头。
良久,才发现秦姝并未醒来。
阜瑥慢慢平息心跳,又觉得方才自己一惊一乍着实好笑。
惊魂初定,心里那不安分的小人儿又再次跃跃欲试。
阜瑥着了魔一样紧紧盯着秦姝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