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刺客不多,只有六个。
应是分散搜山的一支小队。
两人将剑一左一右架在秦姝脖子上,两人剑指阜瑥。
其中一个头目样的黑衣人吩咐跟在他身边的手下,“燃焰火,告诉弟兄们人找到了。”
阜瑥心急如焚,脸色煞白看向秦姝。
秦姝突然冲他微微一笑,道:“阿瑥,你自己多保重。”
话音刚落,人就从原地突然消失。
刺客们都愣住了。
阜瑥瞬间暴起,一个旋踢将身前刺客踢飞,同时夺过其中一刺客手中的剑,剑光如匹练,带起一溜血光。
身后突然响起秦姝的声音,“蹲下!”
阜瑥毫不犹豫蹲了下去。
只听耳边传来“砰砰砰”几声连响,阜瑥抬眼看到身前的刺客瞬间倒下去三个。
剩下的两个刺客朝秦姝冲了过去。
然而人未到,秦姝又凭空不见了。
阜瑥跳起来,从背后将备受打击、呆滞当场的刺客一剑贯胸。
然后秦姝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一枪解决掉剩下的那个刺客。
不等秦姝松口气,又有数位黑衣人从林中冲了过来。
秦姝刚要举枪,阜瑥一下子冲过来,按住她手里的枪,将她扯到身后,低声快速说道:“自己人。”
听到动静就赶过来的黑衣人,没想到主子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连点表现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们。
秦姝不动声色将手枪收进空间。
阜瑥眉眼压得极低,神色冷凝,“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快走!”
说罢一把抱起秦姝,足尖轻点,提气而起,几个起落就飞掠至山下一处碎石滩。
几人刚刚离开,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乌泱泱一大片黑衣人和州府府兵。
为首的黑衣人快步走到死去的人身边,探手查看了一番,冷声说道:“血还是热的,人一定没走远。”
“燃焰火,召集所有人,将这座山给本座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出去!”
说到最后,声音已带金属铿锵之声。
众人齐齐大声应是。
阜瑥一行人刚到碎石滩,兜头就遇到了一队百余官兵急匆匆踩着飞溅的河水往这边跑来。
秦姝一扯阜瑥的衣衫,低声说道:“我们跟他们分开走。”
阜瑥转头看了看秦姝,毫不犹豫点点头,朝隐藏在不远处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一群人瞬间分散开来,如轻飘飘的落叶,无声消失在林间。
阜瑥抱着秦姝跃到一棵大树上。
等那队官兵过去之后,阜瑥抱着秦姝下了树。
然而不等他们过河,只听河道上游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一人多高的土黄色浪头裹挟着树枝草木倾泻而下。
如同千军万马以雷霆之势滚滚而来。
山洪暴发了!
眨眼工夫,百丈宽的河道里就涨满了浑浊滚涌的河水。
阜瑥脸色难看地看着河水,喃喃说道:“这下糟了。”
这个河道,是岐山西面沧龙江的一道支流,河道尽头是周国境内最大的湖泊落雁湖。
连续一昼夜的大雨,沧龙江水位大涨,再加上岐山山洪汇入,使得整个峡谷河道里的水位暴涨。
也将秦姝和阜瑥彻底隔绝在河道以北。
两人此时正处岐山以南,过了河道,再翻过一道山头就是益州。
岐山西面是悬崖峭壁,身后山上几千人的军队已经集结。
想要逃出生天,就只能往东北方向突围。
他们两人想得到,追杀围捕两人的刺客自然也想得到。
秦姝神色复杂看着阜瑥,轻声说道:“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不如你……”
“闭嘴!”阜瑥不假思索打断秦姝的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说傻话。”
秦姝无声叹了口气。
阜瑥用力握紧秦姝的手,迅速观察一下周围,低声说道:“我们顺着河道走。”
秦姝站着没动。
阜瑥目光幽幽看着秦姝,声音很轻却坚定说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若不肯走,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儿。”
秦姝冷硬如冰的心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她眼圈倏的一红,连忙将目光移开,深吸一口气,轻笑一声道:“刚还说我,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我何时说过要死在这儿?”
只要她想离开,没人能拦得住。
秦姝抬头往山上看了一眼,此时雨势渐小,林间清静了不少。
只有悬崖处的瀑布,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此时天已近黄昏,林间光线极暗。等天一黑,山林间又湿又滑,没有火把,一个不慎就会滚落山崖。
但是燃着火把,又会把敌人引过来。
所以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找一处栖身之地。
秦姝原本不想将自己的底牌过多的暴露在阜瑥面前,却总是天不遂人愿。
从手枪到锦被,再到凭空消失又突然出现。
还有,她几次用泉水为阜瑥疗伤,聪明如他,未必不会心存疑惑。
再加上隐身符……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人心果真经得起考验吗?
两人相爱时,推心置腹、赤诚相待;
那若是不爱了呢?
这些秘密,会不会变成她的催命符?
秦姝心里做着天人交战,由着阜瑥带她在山林之间快速穿行。
林间四处可见搜山的官兵。
遇到官兵时,阜瑥就带着秦姝跃到树上。等人过去之后,再悄然回到地面。
自昨日两人遇袭至现在,只吃过几颗巧克力。
水也只喝过几口。
再加上阜瑥伤势尚未痊愈。
两人体力很快耗尽。
尤其阜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