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又恼又羞,红着脸怒瞪着阜瑥。
莹白如玉的小脸飞起一抹红云,像染过霞光的白玉。
一双眸子盈盈若水,欲语还羞、似嗔非嗔。
看着秦姝这样难得一见的样子,阜瑥突然感觉喉头像是着了火,又干又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哑着嗓子说道:“你若再这样看着我,我……”
秦姝连忙闭上眼睛,将头转向另一侧。
阜瑥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秦姝的鼻子,起身下榻,顺势将秦姝拽坐了起来。
阜瑥半跪在脚榻上,握着秦姝的手,认真说道:“姝儿,我要娶你为妻。”
秦姝脸上的红晕顿时褪了个干干净净,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阜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所遭遇的一切,也知道你为什么对婚事如此讳莫如深。甚至不惜说出那样的话。”
“可这浩瀚世间,不是所有男子,都是薄情负心之人。也不是所有男子,都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咽下委屈,成全自己的私心。”
“你说你不想成亲,却愿意与我在一起。姝儿,若我顺势而为,占了你的清白,却不给你任何名分和敬重。”
“就算是你情我愿又如何?我若是那样做了,与那些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男子,又有何区别?”
秦姝将头转向一侧,轻声说道:“你是阜家家主,将来要娶的女子,必定是与阜家家世相当、高门大户的女子。我说过,我不会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更不可能与人做妾。”
阜瑥轻笑一声,“我何时说过要纳妾?又何时说过纳你为妾?”
秦姝低头看着阜瑥。
阜瑥他轻轻扯了扯唇,眼中却一片冰冷,“你一定还记得,我是如何出现在你府上的?”
秦姝点了点头,“嗯。”
阜瑥无声笑笑,“那次我重伤险死,就是拜我那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阜璟所赐。”
“阜家最辉煌时,曾是五国座上卿。阜家家主的地位,比一国国主还要尊贵。历任阜家家主,只有嫡长子才能继任。”
他幽幽叹息一声,道:“阜家最核心的机关术,只掌握在阜家家主手里。”
“为了防止因家主之争伤及根本,阜家家主继承人若有嫡子,则不许纳妾。”
当然了,未来主母人选,也是需要族老们一致选定的。
“我父亲,并不喜欢我母亲。他背着族中长辈,偷偷娶了戚氏为平妻,生下阜璟后,才将他们母子接回族中。”
“母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温婉贤淑、宽容大度。”
说到此处,阜瑥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所以她亲自去劝说族中长辈,接纳了戚氏和阜璟,并让阜璟与我一起学习机关术。”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或许母亲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她的贤良大度,几次让她的儿子差点命丧戚氏母子之手。”
“我是阜家第二十四任家主。我祖父,是第二十三任。”
“若非我祖父全力相护、又联合族中长老剥夺我父亲家主继承的权力,只怕那阜家少主之位,早已易主。”
秦姝突然想起奶兄跟她说过的话,说阜瑥筋脉受损严重、体内余毒未消。
阜瑥也曾几次开玩笑地说,他吃毒药跟吃糖一样多。
她忍不住看向阜瑥。
阜瑥认真地看着她,“姝儿,如果这个世上,有谁能理解你的处境和感受,我想,我应该算一个。既知其中苦,又怎会重蹈覆辙?”
秦姝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若是承诺有用,那程家又如何会悔婚?
爹爹又如何会置娘亲危险于不顾?
这世间多少负心的男子,哪一个不在花前月下立下终生不负的誓言?
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转头就一个接一个纳妾?
也没见老天爷劈死几个。
女子的宿命,难道就只有那深宅后院不成?
阜瑥突然从袖袋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递到秦姝手中握紧,“这个瓷瓶内,是南昭一种特有的情蛊,名‘情牵’。这是我从晋王殿下身边的府医金善手中特意讨来的。”
他眼睛亮亮地看向秦姝,“情牵,取‘意惹情牵、相思至极’之意。只要服下此蛊,一生只对一人衷情。”
“姝儿若信不过我,在你我新婚之夜,我便服下此蛊。”
秦姝低下头,看着掌心的瓷瓶,轻声说道:“若是需要用蛊才能留住你的心,我要这又有何用?再深情,也只是虚幻的假象罢了。”
阜瑥忍不住笑了,“确是如此。”
他伸手去拿秦姝手中的瓷瓶,“既如此,那便扔了吧。”
秦姝抬手躲开,随手装进袖袋,“先留着,等我想好要不要用。”
阜瑥扶着榻沿站起身,凑过去吻她,哑声说道:“那你知道,服下这情蛊,会怎样吗?”
秦姝身子往后仰,挑眉问道:“会怎样?”
阜瑥凑到秦姝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需行周公之礼方可。”
秦姝蹙着眉头想了想,心里隐隐有些想法,却始终不得要领。
上一世,她热孝嫁入刘家。
热孝未满,刘宝财就闯进她的房,也是如阜瑥这般,将她扑在榻上。
被她拿着剪刀,以死相逼赶出去之后,便再未碰过她。
异世界时,那宋家小姐姐与新交的男友入洞房,秉承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秦姝都是提前远远的躲开。
这一世……
与程家的亲事作罢之后,她没再议亲,更无人跟她说洞房之事。
在晋王府那次,她只觉得羞愤难当,恨不得将那登徒子打死,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
与阜瑥在山洞定情,秦姝这才初尝男女之情的滋味。
至于其他,她也不懂。
可就算不懂,秦姝也直觉不是好意。
她含羞带嗔扫了阜瑥一眼,抬手挡住他吻过来的唇,说道:“我何时说过要嫁你?我还说过,我不是安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