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存在问题,干巴巴地补充,“从官府的角度来看,这一波真真假假的说辞,倒是能唬得住普通百姓。”
常满听完沉下了脸,“大当家的意思是,我阿兄和商队或许是正好撞到了山里的‘秘密军队’外出,才遭遇了杀身之祸?”
“十有八九。”大当家冷哼一声,他参军后就是从大头兵做起的,之后几年时间里先后升任伍长和小队长,大营里的日常操练他熟悉的就像回自家后院一样轻车熟路。
自从有了这个猜测,每一次命案发生的地点他都做了标记,严令禁止寨子里的乡亲去附近打猎。大兴府戒严后,他悄悄地探访过商队出事地点,确实有军中武艺的痕迹。
这些话他对谁都没有说过,这背后隐藏的是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可怕事件,他触及得或许只是冰山一角,都让全家人遭受了灭门之祸,他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只想躲着生存下去。
良久的沉默后,常满独自踱步到门边,夕阳金黄色的余光洒在她的身上,长长的影子蔓延投射到宋熙恒脚边,“如果真是这样,这些年不知冤死了多少百姓。”
宋熙恒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全身都被彻骨的寒冰浸透了。以她洞察世事的精明,只怕在知道事实真相的那一刻,就会同时清楚自己的父皇或者兄长,正是害死她阿兄的间接凶手。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常满没有回头。
“你说。”宋熙恒脑子里一声轰鸣,他像是坐在一辆飞速直奔悬崖却根本刹不住的马车上。他第一次心动的姑娘,在他心中远比亲人更加亲密的朋友,他还没来得及近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难道就要因此断送吗?
“之后我想再进山一次,请你带我跑一趟。”常满道。
“好。”宋熙恒表面答应的果断,心里的焦躁掀翻了天,鼓动叫嚣着:阻止她,快阻止她查找真相,只要你想,就可以随意编造一堆幕后凶手,把大兴府上上下下的几十名官员全都交出去,不就可以敷衍过去了吗?!
大当家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苦口婆心地劝解着,“姑娘,您可千万别想着要去报仇啊!山中情况本就复杂,你们二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常满咧嘴一笑:“我不会送死的,不论对手是谁,我要为阿兄堂堂正正的伸冤。”
宋熙恒哑然失笑,绷得紧紧的脊背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他心仪的姑娘不要虚假,只想要寻求的真正的正义,那么他将会和她一起寻找,亲手奉上。
大当家在她离开前,悄声对她说:若姑娘回城后选择报官,丁某也不会怪罪姑娘,只是康老爷子和康小弟二人与我无关,只是借了我一间屋子让云娘生产,望姑娘切勿迁怒他们。
常满点了点头,大当家这人身上充满着矛盾。
趁着城门关闭之前,两人告别小院前往山神庙后的树林,二当家孟樊夏早已曲腿坐在树杈上等着她前来认领,货车就停在了小路边上,脚夫们也整整齐齐的晕倒在树根下,叫醒他们再接上在村口等待的老大夫并园稳婆,一人不落地踏上了返城之路。
常满暗暗松了口气,没有人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断送性命。她坐在车辕上哼着小调,整个人轻松得像要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