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伊晴岚的心里,已经有些不忍心看着叶唐音这么煎熬,可是对于眼前进行到这一步的计划,伊晴岚却也不能割舍,因此她在一番心里斗争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
伊晴岚咬了咬牙,心里虽然难受,可是仍旧努力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对着叶唐音说:“说得好听,你们俩就是一般的兄妹,要说是有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有钱些,怎么就复杂了?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对你不好就是不好,把谁都当成了努力似的,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帝吗?你也是的,居然还替他说话!”
听见了伊晴岚的话,叶唐音更加焦急了,有些事,她知道,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信。或者说,说出来,只会给伊晴岚带来烦恼,却不能带来任何好处,所以她的心里是真的不想说的。可是现在,如果不说,叶唐言只怕要永远被伊晴岚误会下去,那么他们俩一直心有芥蒂,又何谈幸福。
想了一番利弊之后,叶唐音的心松动了,但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告诉伊晴岚内情的时候。所以最终在她只好选择了忍耐,而不是倾诉,看上去,她的心里很痛苦,因而虽然嘴唇已经微动,最后却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叶唐音的面部表情给了伊晴岚提示,伊晴岚明白,叶唐音在进行天人交战,至于结果,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为了不让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出现,伊晴岚虽然不忍心刺激叶唐音,却也只能强忍着,做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无话可说,本来嘛,错就是错,你哥也是人,人就难免犯错,干嘛就非要替他藏着掖着啊。说出来不就得了吗?”
伊晴岚的语气很像是乡村中某些泼妇骂街时的样子,虽然伊晴岚已经克制收敛了不少,可说仍旧显得十分蛮横。
叶唐音果然是有些受不了了,她十分不满地反驳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我告诉你,我哥他这些年真的特别不容易,你不知道真实情况,就不要胡说八道!别以为我哥喜欢你,你就可以什么都拿来说!”
看着叶唐音急切而愤恨的表情,伊晴岚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叶唐音会忽然爆发出这种状态,而且对自己也没了那种尊重。看上去,自己似乎触犯了她的逆鳞,不过这样似乎也好,至少自己更容易触碰到真相不是吗?
为了更好的发挥效果,伊晴岚虽然心里已经小心的对待叶唐音的态度,可是表面上却仍旧不以为意的说着:“什么事嘛,兄妹俩还真的够亲的,说都不让人说了,真够讲理的。有本事你说出道理啊,说出来,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叶唐音终究是个年轻的女孩儿,比不了叶唐言的稳重和深沉,能够对于旁人的态度和看法不多去思量,也毫不在意。此刻听见伊晴岚的话,她虽然对于伊晴岚有些佩服,可是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漠视和武断的态度,所以才说出那种话。起初叶唐音自己也有些后悔,觉得不该对伊晴岚这种态度,可是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到两分钟,就因伊晴岚的下一句话被扭转到了坚信自己没错的这一面。
或许是叶唐音太沉不住气,或许是伊晴岚的挑拨太过有力,此刻的叶唐音终于是忍不住了,她盯着伊晴岚,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十分严肃的说:“我告诉你,这些事,不是你能想明白的,但是我哥的确背负了很多,所以我不希望他因为你这个女人的干扰,而吃苦。今天既然你一定要问,我就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之后你如果再敢对我哥那种态度,我绝对和你没完。”
听见这话,伊晴岚知道,自己要胜利了。那个叶唐言兄妹一直不肯说出了的秘密,那个包袱,终于是要露出真正面目了。虽然可能有些沉重,但是伊晴岚此刻的心情还是十分激动的。
对于未知的渴望和探索,向来就是人们所喜好的,此刻的伊晴岚也无法逃出这个怪圈。虽然明知其中必定十分沉重,可是却并没有因此退缩。她严肃的看着叶唐言,眼神里带着一种坚毅和不服输的味道,看上去有些像是挑衅,却又分明不是。
虽然这句话一出口,叶唐音自己也知道可能要出事,虽然自己也很后悔,可是作为叶家人的那种傲气,和说一不二的精神,却支撑了叶唐音的精神。
她在略作犹豫后,对着伊晴岚娓娓道来:“我们叶家,祖上至明代起,就是书香门第,但是最初,叶家祖上却是行伍出身,随着明太祖征伐天下,虽然得到了职位,却也并非是什么高位。后来燕王朱棣,也就是后来的永乐大帝起兵靖难,我祖上又跟随燕王,立下足以标榜史册的功勋,然而谁能想到,这样的两朝元勋,最后竟然险些家破人亡……”
听到这里,伊晴岚就知道这是个漫长的故事了,但是出于好奇心,伊晴岚还是没能忍住,打断了叶唐音的话,问:“既然是两朝元勋,怎么会家破人亡,难道?”
叶唐音明白,伊晴岚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明说,因此点了点头,继续说:“没错,永乐帝为了防止靖难故事重来,后代子孙帝位不保,将曾经与诸位王爷交情密切的军中将佐,全部赶尽杀绝,我叶家因为当时已经解甲归田,虽然没有被屠杀殆尽,但是家业却是荡然无存。至此叶家就经历了两代贫困,最终才得以再次复兴。不过复兴家业的这一代祖先,却并没有像是前面的祖上一样,去一心做官和做事,他把心思完全放在了教育子嗣上,而且要求他们每个人都选择一个行当,各自不能一致,且尽量减少在明面上的来往。这样即便哪一支将来出了事情,也不会祸及全族。就这样,叶家一脉向来就表现的十分冷淡薄情,外人看来,我们都是势利之辈。然而这种传统到了解放后,我们就打破了,我们之前的一代人,兄弟很多。原本觉得社会不同了,不会有株连全族的事情了,所以就破了祖训。谁知道,后来竟然受人陷害,险些万劫不复,具体内容,我不便透露,你就知道大概好了。在出了事情后,几位叔父一起商量了下,继续按祖训,不再表现出有所往来,一切转入地下。当时我们几个兄弟年纪很小,不懂这其中情况,只是觉得各家都关系不好,所以彼此也不怎么亲近了。但是我哥叶唐言,却与众不同,他家遭逢变故破产,本来几家人都想帮忙,可是却被叔父以祖训作为理由拒绝了。就这样,我哥他背负着不为人知的内情,以为大家刻薄寡情,一个慢慢的东山再起,从此不信任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