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醉酒男子横穿马路发生车祸’,新闻下面全是说这个人死了活该,这条新闻还被丁墨书的粉丝翻出来,挂在头条讨伐半天......他哥哥,明明没有喝酒,他的哥哥,他一辈子,都活在污名之下,一辈子,都没有解脱。
睡梦中,裴多月就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他看着哥哥倒在血泊中死寂的眼神,那种空无一物的无力感,就和他曾经日日相伴的那棵大树一样,就那样悲哀的等待着死亡,因为他已经放弃了自己,因为他看不到希望,他安静地等着生命的活力渐渐逝去,不是没有反抗,只是,他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
“哥哥,哥哥!”在那个空间,裴多月奔跑着,莹润的小珠子跟在他身后,可他顾不上,他只想要摸摸自己的哥哥,想要再看看自己哥哥那双眼睛,他不住地呼唤着裴星临,可是怎么追都追不上。
“哥哥!哥哥!”
天还没亮,裴星临就感觉自己腹部被一只小脚踹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裴多月颤抖又急迫地呼喊声。
裴星临睁开眼,赶紧将小孩抱到自己怀里,‘哦哦’地哄着他。
裴多月很乖,睡觉的时候也很乖,除了喜欢黏哥哥,但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缺点。
这会小孩儿突然哭着喊哥哥,裴星临也被他吓了一跳。
“哥哥在这里。”裴星临开了灯,抱着裴多月拍着他的背,抱着裴多月在地下转悠着。
“锅锅!呜-”裴多月哽咽着,因为听到哥哥的声音,也渐渐清醒了。
他趴在哥哥的肩膀上,哀哀切切地哽咽。梦中的事情他是隐隐约约能记得,可是那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悲伤,却让他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用哭来缓解自己的害怕与无力。
裴星临抱着他在地上一圈一圈的走,直到小孩哽咽声慢慢地歇下来,才抱着他重新睡到床上。
“小兔怎么了?和哥哥说说。”
如果说裴星临天生的声线是如冬雪融化般那样满是凉意的话,现在和裴多月说话的样子,就是即便冬雪融化,也是细细长流,让人体会到初春的温暖。
仅仅两天,只是两天,这个小不点就已经在他心中发芽了。现在,他看到他哭就想抱起来,看到他跑就担心他摔倒。
曾经他读的育儿指南,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想,小孩儿怎么才能不哭,怎么才能不这么害怕,怎么才能露出一个笑脸。
裴星临抱着小孩,将他揉到自己怀里,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小兔不哭了,哥哥在这里。”
“哥哥,哥哥”裴多月一只手拉着哥哥的手,一只手揪着哥哥的衣服。
“小兔,小兔梦到哥哥死了。”裴多月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呜呜哇~呜-”
小孩声线细细的,刚才哭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没什么力气,但是那小小的声音,也完全将自己的害怕,无助,想要哥哥完全展露出来了。
裴星临抱着他,轻轻拍着小孩的背,小小一只,背也小小的,这么小又这么柔弱,他心揪着,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哥哥在这里。
“锅锅,你不要和丁哥哥好了好不好?他不是好人,呜呜—。”说着说着,裴多月又小声地哭起来,那个丁哥哥是坏人,他要好好保护哥哥。
“哥哥不跟他玩。”裴星临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他以前其实见过丁墨书,因为这个最开始他难免对丁墨书不一样,但很快,他就知道两个人不是一路人,他对丁墨书也越来越不耐烦,特别是因为丁墨书,好几个人来他这里叫嚣,他是真的烦!
“锅锅,那个丁哥哥让喜欢他的人都骂你。”裴多月呜咽着。
“锅锅,那个丁哥哥是坏蛋,那个沈哥哥也是坏蛋。”他小小的手揪着裴星临的衣服,还抽泣着,小小的身子因为哭的太厉害,还时不时打个小颤。
裴星临看他这个样子,真的是心疼极了,又抱着他起来给他冲了一杯牛奶,又用已经拧好的湿毛巾擦擦他的小脸,“嗯,嗯,都是坏蛋。”
“锅锅,你今天吵架了,有好多人骂锅锅。”
裴星临又将他抱起来:“嗯嗯,骂锅锅。”
谁知道,裴星临这样一说,裴多月又哭起来:“骂哥哥,不要骂哥哥!我不要人骂哥哥!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