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姜酒听到苍鸿泽失踪的消息时神色微变,“他既已知路上有埋伏,怎么还要去追那狼群?”
丁睿城跪在地上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那狼叼走了蛮戎的首级,燕陵澜就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
姜酒猛地一震,“你说他是为了拿回那蛮戎首级就不要命地去追狼群?”
“应该是的。”丁睿城回道。
他故意在那山林里逗留了一天,见燕陵澜始终没有出来。
估摸着燕陵澜大概率已经葬身于那狼群口中了,他才慢悠悠地策马前去同大部队汇合,回到宫中后将消息禀告姜酒。
“末将无用,没能找到燕陵澜。”丁睿城神色凝重,沉重地说道,“那狼群凶猛,怕是他早已……”
姜酒面色一白,呵斥了声,“胡说些什么!”
虽是在大声反驳着丁睿城,但他也有些心慌,苍鸿泽独身一人入狼群,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深呼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些,“你派人继续去搜,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丁睿城诧异地看向姜酒,心里越发对燕陵澜不满,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重视燕陵澜。
倘若燕陵澜活着回来,皇帝估摸着也只会重用提拔燕陵澜,哪里还轮得上他。
丁睿城暗自咬了咬牙,绝对不能让燕陵澜活着回来骑到他的头上。
“末将领命。”丁睿城不甘地应了声之后退了出去。
派过去的官兵搜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没有找到苍鸿泽,整个人仿若从岳连山消失了一般,不见任何踪影。
倒是看见了有打斗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那狼群的?还是苍鸿泽的?
姜酒听着丁睿城的回禀怒不可遏,一阵心慌袭上心头,这么些天过去了,苍鸿泽毫无音讯。
丁睿城心里头却痛快的很,这几日装模作样地搜了一番,果然没有找到燕陵澜。
但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担忧,声音微微哽咽,“末将怕…那肉身会不会已经被狼群分食殆尽了…”
“闭嘴!”姜酒目光冷厉地看向丁睿城。
丁睿城立即噤声,跪在姜酒的身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递给姜酒。
“末将愚钝,说错话惹了皇上生气,还望皇上恕罪。”
姜酒一把挥开丁睿城的手站起身,“带朕去岳连山,朕就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丁睿城一怔,连忙道:“那岳连山山穷水恶,土匪横行,皇上龙体最为重要,还请皇上三思啊。”
姜酒没管丁睿城,披上狐裘披风后便往外走。
丁睿城连忙起身追了上去,还想再劝说就被姜酒看过来冷冷的目光定在原地,不敢再触怒姜酒。
幸好正要出寝殿时与状元郎撞上,肖琛见姜酒这身要出门的打扮,立即上前问道:“皇上是要去哪?”
“你别管。”姜
酒不耐地甩了甩肖琛紧握着他的手。
“皇上担心燕陵澜,正要去岳连山找他。”丁睿城眼神求救地看向肖琛,“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怎能去那种穷山恶水土匪之处。”
肖琛闻言后面色微沉了下来,紧攥着姜酒的手腕不放,放轻了声音哄道:“只是个侍卫而已,何必要亲自去找。”
“再说了,这么多天不见人,怕是已经回不来了,没必要再继续找了。”
姜酒不动于衷,用力挣开肖琛的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找到了又如何,也只剩下一具尸骨罢了。”肖琛道。
姜酒抬眼看向面色冷漠的肖琛,仿若一条人命在眼里不过一张废纸,轻飘飘的,没了就没了。
在皇宫里这些日子他与肖琛的相处,时常看见肖琛会笑,也会有有喜怒哀乐,不像从前在监狱时那般冰冷如机器人的样子。
他以为肖琛变了许多,可如今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肖琛一直没变。
虽然脸上有了笑容,有了更多的表情,内心却始终是一个对他人冰冷冷漠至极的人。
他不愿再与肖琛多说,推开肖琛就往外走。
见姜酒执意要走,肖琛追了上去,“那里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丁睿城跟朕一起就行。”姜酒掀开帘子坐上马车,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你留在宫中处理朝政。”
肖琛牵住马绳不让马车离开,姜酒掀开帘布目光凌厉地看着肖琛,“什么时候朕想做的事轮得到你管了?”
肖琛盯着姜酒的眼睛看了许久,几不可闻地低叹了声,慢慢松开了手。
不过一个死人罢了,没必要因为他惹姜酒生气,肖琛妥协地松开了手,转头对丁睿城说道。
“多派些护卫官兵,定要护好皇上。”
“末将明白。”丁睿城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
姜酒他们赶了近两天的路才到岳连山,到那时已快近傍晚,姜酒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布。
搜寻的官兵一波又一波地赶回来复命,始终不见苍鸿泽的身影。
天色越发昏暗了下来,漫天的风雪挟裹着冰凉刺骨的寒意刮着,地面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丁睿城凑近姜酒的马车,从姜酒掀开的窗口帘布看过去,“皇上,雪太大,地面上的脚印也被新雪覆盖住了,实在是找不到燕陵澜的踪迹。”
姜酒沉默下来,握在手心里的汤婆子仿若触手也凉了下来,寒风挟裹着雪飘进暖和的马车内。
冰凉的寒意落在他的脸上,冰得他浑身颤了颤。
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abo世界时,秦烈似乎也是失踪于山林里,始终找不到人。
苍鸿泽会像秦烈那般能自己走出来吗?
姜酒抬头望向昏暗的天色,那日将近傍晚大雨瓢泼,天色暗得几乎看不见路,秦烈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也不知他当时是如何撑着走出来,又因受伤过重
再次昏倒在山林里。
听着丁睿城要安排人去搭帐篷的事宜,姜酒一把握住丁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