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不觉得有什么,林浔那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甚至还对彼此轻轻笑来着,不过是露珠轻轻从花蕊滴落、白鸽舒展翅羽而已,只是啪嗒一下,让脱离了那个情境的林浔后知后觉地察觉不对劲。
总之,这个线不能开。林浔坚定拒绝了少年诗人,抱着被子就窝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睡了。虽然第二天她就动弹不得地醒来发现棺材板大开,诗人也早就不知何时挤进来睡得脸颊红扑扑了,她也只是平静地挣扎起身,然后试图把对方捂死而已。
最后自然的是失败的,温迪没力气反抗,干脆躺平,林浔又不可能真的把他捂死。
本以为这次的时间门本就要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林浔有些可惜地弹了点哀哀怨怨的曲子,但时间门刚过中午,安静听林浔弹琴的温迪便忽然看向了某个方向。
风变得大了一些。
林浔唤醒了一个耕地机,以佯攻引走了几个来调查丘丘人异动的骑士团成员。
遗迹守卫并不是万能的,对付丘丘人还能把他们抓起来放生,脱离视线后这些孩子也不会追着林浔不放。但骑士团的人不同,人的智能不会因为被赋予的修正本能而被剥夺,一旦发现林浔和温迪,必将倾力突破遗迹守卫的防护将他们铲除,而那种情况下很难不出现什么死伤。
这个世界的天空似乎多少年也不会改变,林浔到现在都没发现这个八年前和八年后有多大差距,或许说八年也保守了些,林浔认为它和五百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样子也相差不大。
所以在她引走了第一波的骑士团成员,又在低语森林里设陷埋伏完第二波,一切都顺利到无聊时,大概是看她太散漫了,一把裹挟着火焰的大剑便夹杂着厉厉风声而来。
那一剑既烈且快,火焰似乎都要隔着兜帽烧到林浔脸上去,要她躲过这一击实在太勉强了些。但幸好是运气还行,低语森林地形复杂,林浔下意识想躲便一脚踩空,险险趔趄着避开了那灼热的一击。
但那把大剑不曾停歇,像咬住了猎物的咽喉便死也不肯罢休的独狼一样紧接着砍来,剧烈的火光缭绕盘旋,带着凛凛的剑光与杀意。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连发,惊飞森林周围一片鸟雀,砍向少女的大剑微震后偏移了方向,火光稍褪,露出大剑后冷静持枪的少女,少女枪口冒出细微的硝烟。
“不打个招呼就动手不太礼貌吧?”林浔开口,这才看清袭来的是个发色火红的少年。
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比她矮一些,但已经初具了领导者会有的沉稳气势,他微卷的红发在脑后高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帅气又利落。
有些眼熟,但他的名字已经被【修正者】代替,林浔一时想不起是谁。
“束手就擒!”红发小少年红瞳通透却满载敌意,说的话也沉而短,仿佛在对峙什么憎恶的仇敌。
他甚至不给林浔任何反应的机会,握着大剑再次冲上来。
林旭继续开枪,但小少年似乎天生是个战士,他这次反应极快地横剑挡住子弹,子弹“啪”地陷入剑身,留下明显的凹痕。
火焰撩燃了密布的草木,烧焦的气味逐渐弥漫起来。林浔开完枪便果断后撤,中了埋伏的骑士团成员还挂在旁边的树上,林浔后撤的同时将最后一枚子弹提醒般射向挂人的藤蔓。
她和少年的武力差太多了,除非她能突袭取胜,否则只能小心脱战,还好骑士团的人就挂在旁边,树林也被点燃。林浔见小少年优先救人,便迅速抓住这个机会往外逃窜,这不是开玩笑的,少年和其他骑士团的人数值完全不同,这不是她想想办法就可以戏耍的人,弄不好她可能真的会死在那把大剑之下。
虽然说五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人还是要争争朝夕的。
林浔全力奔逃,心脏也随着剧烈跳动起来,风吹得她的兜帽猎猎作响,她却听见后面传来更加迅捷的脚步声。
“审判!”少年的声音清脆凛然,林浔回过头去,只见又是一片炽烈的火光朝自己而来,刀锋因挥砍得太快带起了轻微的尖啸,眨眼间门便又至林浔眼前。
一阵风却在此时更快的拂过了林浔的脸畔。
那是一支俯冲而来的青绿箭矢,包裹着庞大的风元素,一路摧枯拉朽而来。箭矢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精准击中了少年的大剑,方才被子弹击中剑身仍稳住了的少年,此时却在箭矢下大剑脱手而出。
林浔看准时机抓向少年的手腕,少年被震麻虎口失剑后动作慢了半拍,一下子被林浔反关节拿住。少女冷淡而利落地折腕、断肘,红发少年没忍住发出了吃痛的声音,他不屈地瞪向林浔,正好撞进林浔沉静的双眼。
“抱歉啦。”林浔冲他笑笑,用枪托猛地砸在对方后颈。
处理了威胁,她才远眺箭的来向。
而破败的千风神殿遗迹中,闭上双眼专注感知的温迪也保持不住弦松箭出的姿势了。
林浔想了想,将c21急电装置丢回仓库,看向地上的少年。她上下摸索了一下,将少年的武器随身物品以及神之眼集中丢弃战场上,然后仔仔细细地把对方绑起来,打了个耕地机从反方向回了神殿。
她一回来就看见温迪躺在遗迹守卫脚边,身形几近消散,即便林浔立刻便弹琴恢复,温迪醒来也是入夜之后的事情了。
空气有些潮湿,总觉得要下雨,温迪在林浔的棺材里醒来,发现自己被摆成了很安息的姿势。林浔一直在黑棺边弹奏里拉琴,看见他醒了,趴到棺材板跟他讲话。
温迪听着风声,问她为什么要绑迪卢克回来。
林浔这才意识到少年的身份,但也不觉得有何不可,毕竟他们已经被骑士团察觉了,为防骑士团查得太快,找到这里,林浔认为留个人质也算正常。
温迪没什么意见,他只是虚弱地跟林浔确认他们干预了过去的事会不会影响八年后的现在。
林浔点头告诉他会影响。
于是温迪继续保持安息的姿态决心在棺材里躺到回去为止。
林浔没有太大所谓,毕竟她不怕得罪对方会买不到酒,印象里的酒庄主人也只记得是个寡言冷漠防很厚的人。
林浔蹲到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