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广场上人山人海,恰逢周末,大学城里的情侣,带孩子的家长,派发各种传单的推销员一个挨一个。
宣纯这回倒是一眼就看到了池晨,不想看到都不行,实在是太扎眼了。
仔细的打量着对方,这时才发现对方是个漂亮的女生。狭长微扬的眼尾,坠着一粒红痣,鼻梁高挺,长相极具攻击性,但偏偏又散发着一种清冷寡淡的气质。
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对方,以至于室友调侃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妻美是宣纯。”如今再看,倒也不算调侃,她确实比林白强太多了。
林白身高比起池晨来说却矮了不止一星半点。长着一双八字眉,一双肿泡眼,塌鼻子,厚嘴唇,整个人看起来一脸苦相。
化妆技术却是特别高超,经过各种瓶瓶罐罐的捯饬后,就像大变活人一般,硬生生像换了个头,她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那种。
宣纯慢慢悠悠的朝池晨走去,恰好听到对方清冽的嗓音:“不好意思,不加微信,已经有男朋友了。”
只见对面站着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朝池晨举着手机,打开的手机页面上,俨然一个二维码。男子被拒绝后倒也不恼,只是微微颔首道:“回见。”
这次多了很多以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与此同时,听澜将林白的画面也投进了他的大脑。林白和他现在的正牌男友,小九,接着是林白和小九的兄弟,最后林白去了一个叫金碧辉煌的会所,主角成了林白和三个油腻的老男人。被迫在脑子里看着林白一部又一部爱情动作片,绕是宣纯,也感到有点反胃了。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林白。当初高中时自己跟林白在一起的两个月里,好兄弟小眼镜跟自己说林白和七八个男生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时,自己根本不信,为此还不惜跟小眼镜闹翻了。如今再看,只怕……
再看看眼前人,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个风光霁月,如高山雪莲,礼貌的拒绝对自己示好的帅哥。一个泥泞不堪,此时正承欢在三个油腻老男人身下,叫着“主人”。
自己以前是瞎了吗?竟然觉得林白清纯柔弱又不做作,很需要自己的保护,仿佛一朵柔弱的小白花,是那么的单纯美好。
早已忘了跟池晨见面时第一句说了什么,但迟到了这么久,怎么说也该道个歉吧。宣纯正这么想着,就听自己说:“来了啊,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吧。”只见自己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手一指,就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自己已经丧失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做不了任何改变。
既然是申诉读档,时间自然不会等同于现实世界的流速,正常情况下都以6倍速流逝,遇到没有重要剧情时则会开启60倍速模式。
走了不知道多久,宣纯感觉自己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再看一旁的池晨,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宣纯最讨厌池晨这副样子,高高在上,仿佛一朵冰山雪莲。
就这么又走了几步,宣纯忽然转头拉起了池晨的手,突如其来的动作倒是把池晨吓了一跳,挣脱了一下没甩开宣纯的手,反倒被对方攥的更紧。
宣纯摸着那纤长的手指,忍不住摩挲了几下,顿时有点心猿意马起来,以至于手心都出了汗。比起林白的手,确实感觉不一样,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机械的向前走着,不知到了哪里,腿却不听使唤的停了下来。原来是一家小饭馆,上面写着盼盼家常菜。
抬腿迈了进去,这是自己和池晨第一次约会吃饭的地方。和无数个小饭馆并没有什么不同,桌子上甚至有些油腻,池晨坐下后用卫生纸仔仔细细的擦着。
没有问池晨想吃什么,有什么忌口,便直接将人带来了这里。拿起菜单后,依旧没有问池晨想吃什么菜,自顾自的就开始点菜,“蕨根粉,清炒油麦菜,酸菜粉条,再来两碗米饭,就这么多。”
说完,也没有管池晨是什么反应,掏出了手机玩了起来。养成的习惯促使他第一时间就点开了林白的朋友圈、□□空间等继续视奸了起来。
对面的池晨见状,也掏出了手机,两人一度相对无言。
菜陆陆续续端上来,宣纯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吃着菜。池晨吃饱后便将筷子放在一边,静静的等着,宣纯不急不忙的继续吃着,直到盘子里的菜通通都见了底。
“老板,结账,多少钱?”宣纯从裤子口袋摸出了一个浅棕色的钱包,低着头询问道。
“一共45。”
“商量一下,老板,抹个零头呗,收40算了。”拿着牙签边剔牙边瞅着小饭馆的老板。
“本就是小本买卖,实在是抹不了啊。”
“嘁,不抹就不抹呗,说得跟谁稀罕似的。”宣纯从钱包里仔仔细细的数了45,扔在了收银台上,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小饭馆。
一边走一边挠着池晨的手心:“走,带你去绿地公园转转。”
池晨停下了脚步:“可昨天不都说好要去欢乐谷吗?”
宣纯转了转眼珠:“汗,问了几个去过的人,欢乐谷一点儿也不好玩。”
“是吗?可我几个去过的朋友都说很好玩啊,网上评价也很好,都说是很值得一去的地方。”池晨天真无邪的说道。
宣纯一边说着自己曾经说过的“台词”,一边想起了这些细节。欢乐谷是很好玩,他日后和林白去了不止一次,如果不好玩的话,依照林白的性格,怎么可能去了一次又一次。而自己当时之所以不带池晨去,只是觉得太贵了,池晨不值得自己花钱罢了。
无论是欢乐谷,还是刚刚的饭菜,宣纯都觉得池晨不配。蕨根粉,清炒油麦菜,酸菜粉条三道菜,没有一道是池晨喜欢吃的。可那又怎么样?他不爱池晨,池晨只是他被众人嘲讽自己时的一块“遮羞布”,是自己强扭来的不甜,但解渴的瓜罢了。
“就你话多,就去绿地公园,爱去不去吧。”
池晨瘪了瘪嘴,不高兴道:“那就去吧。”
宣纯心理一下得意了起来。以前对着林白时,自己就是一只终极舔狗,林白说东,他不敢往西。看池晨这么迁就自己,他作为男性的虚荣心,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好像都得到了满足。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