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月闻江不称月栖意为“哥哥”
,要按照自己认定的辈分来称呼也无可非议。
只是只是.....什么是“妈妈”?
但渐渐地她思来想去,如果说月栖意真的是个漂亮姑娘....会违和吗?
连廊处传来动静,月闻江霍然抬头,而后直接站起身
梁啸川横抱着月栖意,同徐姨打过招呼后,他便径自上楼。
愣是一个眼神一个字儿也不朝向月闻江。
不过月闻江也不稀罕。
月闻江上前,见月栖意闭着眼睛精神不济,便轻声道:
"妈妈?"
适才梁啸川跟撒癔症一样叼住了就不松口,一定要把那一幕真实演绎完毕。
这时候他倒是彻底入戏了,不仅入了《冷画屏》,还入了《虞初新志》,演的是京中有善()者。对此,月栖意.....月栖意脱水了一轮又一轮,入行八年来,他头一遭不想演戏。
月栖意沉在困倦之中,几乎下一秒便要沉入梦乡,听着月闻江的声音也隐隐约约,隔了层厚重雨篷一样。他实在连抬抬手指的力气都不剩,勉强挣扎了下,回答道:“哦,闻江.....你做作业吧.....
他吐出那几个字后又撑不住眼帘,倚在梁啸川肩头不言语,呼吸轻轻细细
梁啸川只当月闻江是障碍物,绕开后兀自朝前走,同时道:
“你要想接东祝的班,才学到九点可不够。
“但凡对妈妈有好处的,我全都学。
“.....我知道,下礼拜我就加到十点了
月闻江跟在后头一同上楼,道,
梁啸川不再说,只扯了扯唇角。
多数时候梁啸川见月闻江就烦,奈何不能把这臭小子拎回福利院,否则月栖意要不高兴。
现下他才餍足,倒是难得对这臭小子和颜悦色。
主卧门在月闻江跟前合拢,梁啸川只撂下句“意意要休息,做你作业去”。
月闻江神色间丝毫失落惆怅都无,他直接在主卧门口席地而坐。
也不下楼吃饭,目光盯住门板,似乎能穿透过去,望向室内的月栖意。
这狼崽子只赌一点渺茫的希望,说不定这半小时到一小时内月栖意会出房间,这样他便能成为妈妈出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平底锅也跟着上楼,趴在门边。
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连狗眼都不带眨一下。
徐姨看了看桌上无人在意的菜肴,无奈收起来,按照惯例,梁啸川和月闻江会解决掉这些,等月栖意醒了再给他做新的。她已目睹过这样的场景六年有余了,月闻江同梁啸川,大抵不可能有父慈子孝的那天。
她又遥遥朝楼上看一眼,摇摇头
再是佳期如梦,也终是到了要分别的那天。
晨起,梁啸川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印子,是月栖意昨晚踹的
月栖意工作那么用功那么累,梁啸川当然一切以月栖意的体验为重。
反正他的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单方面伺候人还挨踹他也能乐在其中。
行李已然提早拾掇好,月栖意刻意提前一小时出门,留给梁啸川足够的
间缓冲自己的分离焦虑。
然而.....
一小时将尽,俩人仍跟连体婴一样(梁啸川单方面强行连的)。
梁啸川第一万次要确认月栖意眼睛是否真的视物无碍,五个行李箱里是否带够了整个秋冬御寒的衣物,是否漏掉了什么必需的药品,路上吃的零是否放进背包
.......万
头发里有没有一根不够有光泽
司机老廖已经见怪不怪,默默转了个身背对他俩。
他这雇主成日里拿刀拿枪暴戾恣睢,对上月栖意却永
远远只有伏低做小牵肠挂肚的份儿。
要不说一物降一物呢。
月栖意:....
他庆幸自己没答应让梁啸川一同去机场,否则梁啸川会以腿不听使唤为由跟着他上飞机再一路跟去剧组他将梁啸川拉到凌霄花的花影里,轻声道:“你是不是又多了强迫症?装箱那时候拍了视频,不会漏东西的,也都给你看过了,我现在要走啦。”要如何放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以最甜的蜜最清的水、以血肉灵魂养了二十年的小花朵独自经受风雨呢。尽管这已是月栖意第N次进组,梁啸川仍如同第一次那样舍不得松手。
何况.....
月栖息嘱咐道:“等我进组之后,你如果要探班必须问我,绝对不可以一声不吭跑来。”
他是那么柔和的人,甚少使用“必须”“绝对”这样的措辞,因此梁啸川不敢越雷池一步,以月栖意从前的工作强度来看,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梁啸川整颗心都拧巴在一块儿,一喘气就剧痛难当。
要同月栖意大半年聚少离多,于他而言是天要塌了。
他半晌不言语,一脸生离死别心如死灰的沉痛模样,月栖意不禁道:“梁啸川?....?”?
话音未落他便被梁啸川抱进怀里,男人哑声道:“每天收工就回我句消息,睡觉得开着视频,我得一直看着你才行。”“好。”月栖意拍拍他背脊,示意他松手。
一缕柔风拂过月栖意发梢,又掠过梁啸川手臂。
于是月栖意的发梢便在梁啸川皮肤上荡了半个旋儿,如此轻柔几不可察,却引发神经末梢炽烈的焦渴。梁啸川稍稍让出一点距离,顿了顿,转而扣住月栖意指根,倾身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