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因脱力及药效而显出惑人的柔媚:“你不要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好吗?”
这是越闻疆十年来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月栖意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与他紧密相贴,唇色红到靡艳,软着身子温柔地接纳他。
他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几乎不敢相信美梦居然可以成真,喉结无意识地滚动,喃喃道:“好……我都听你的……”
月栖意循循善诱:“周围有这么多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醒,我们去别的地方,隔……隔壁就有……”
这另一种药效比他预料得还要烈,月栖意几乎说不下去。
眼前越闻疆的脸早已模糊成一片虚影,他甚至不晓得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否是自己想说的。
他咽下马上要溢出唇瓣的沈隐,艰难道:“就……有空的包厢,好吗,闻疆?”
越闻疆驯服道:“好……”
然而他满口答应,却并未有丝毫挪地方的举动。
他甚至愈发逼近月栖意,脸贴在月栖意柔白颈侧,着魔一样猛嗅,喉口发出粗重古怪的“嗬嗬”声。
月栖意想再说些什么,可一张唇便泄出声类似哭泣的音节,飘飘悠悠送进越闻疆耳中。
生理性泪水也随之落下,月栖意敌不过药力侵袭,眼尾颊边潮红一片,好似揉碎了的蔷薇花瓣,唇瓣无力合拢,齿关虚弱地松开,隐见一截湿红舌尖。
越闻疆视线愈加灼热,抬手便要抚他脸颊。
“啪——!!!”
可下一瞬清脆的碎裂声炸响,越闻疆身体霎时僵住,鲜血自头顶急遽淌下。
梁啸川单手拎起他,如同拎起一块腐肉,猛地将他掼在地上。
手中啤酒瓶断口参差不齐但锋利至极,梁啸川面容狠厉,片刻未曾迟疑便往下捅。
“卧槽!!!”
成登岭一进来便眼前一黑——包厢在四楼,梁啸川直接走的楼梯,这人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跑上来比他们等电梯还快。
这要是扎下去,可就得铁窗泪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与几个最强壮的保镖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梁啸川架开。
余下几个保镖立刻将越闻疆抬起来,送到门口,远离梁啸川的攻击范围。
成登岭几人这才松手。
梁啸川呼吸急促,手里的半截酒瓶坠地。
保镖将外套递到梁啸川手里,梁啸川适才戾气横生,此时却分外小心翼翼,展开外套将月栖意裹起来护在自己怀里。
成登岭作为医生自然想上前察看月栖意的状况,可他才向前一步,梁啸川眼神便立刻扫过来。
成登岭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定了定神,也能理解。
月栖意现下这情状,纽扣开了一颗,第二颗也有点要开不开的,仰着修长细颈如同天鹅,泛红却一路蔓延到锁骨,如同酩酊大醉。
他显然已不清醒,双眸半阖,眼尾湿淋淋淌着泪,颊边晕着桃花似的粉,呼吸细细地打着颤。
莫说成登岭,普通人也大致猜得到他这是怎么了。
成登岭自觉坦荡,却也莫名不敢多看。
他只得狼狈别开目光,暗骂越闻疆自寻死路。
他不敢再朝月栖意看,视线逡巡之间转至门口。
“卧槽!!!”
众人视线都在包厢内月栖意这边,成登岭第一个发现月闻江不知何时出现在包厢门口,手里拿着不晓得哪来的又一半截酒瓶,正要往越闻疆颈间招呼。
虽说他这年龄不用负刑事责任……也不行啊!
成登岭这一嗓子惊醒了保镖们,几人又火急火燎把这小狼崽子拎起来。
成登岭往月闻江跟前一站,挡住他看向月栖意的目光,警告道:“少儿不宜懂不懂,臭小子不能看啊。”
月闻江紧攥着啤酒瓶颈,缓缓道:“这个人敢害我妈妈,我要他死。”
成登岭:“……”
他百思不得其解,月栖意这么水一样的人,到底怎么吸引来这些刺儿头的?
梁啸川抱着月栖意,低声道:“意意?听得见哥说话吗?”
月栖意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下一秒药性又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吃力地呼吸了下压住沈隐,指尖攥紧梁啸川胸口衣物。
梁啸川目光一紧,按住他后脑勺、让他面颊贴住自己肩头,望向面如土色的会馆负责人。
后者会意,立即伸手指引道:“楼上有空房间,跟我来吧。”
短短一段路,月栖意眼泪流得越发厉害,梁啸川要疾走便难免颠簸,每次起伏都令他战栗。
房门一关,梁啸川的吻便压下来,月栖意站不住他便一直托抱着,手扣着月栖意后脑勺压向自己,吻得难舍难分。
月栖意被他困死在臂膀与躯干之间,分明自己才是受药效影响从而需索的那个,可梁啸川却跟中了十倍百倍的药量一般……月栖意根本换不上气,每个腔窍都被填满撑开,水当当一汪艳红靡丽。
昏昏沉沉间,他总觉得方才他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出现在此处很不寻常的人。
可究竟是谁呢……
可这念头仅是一闪而过,月栖意无暇细思,飘摇着沉入席卷而来的山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