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经历过比这大多了的各种比赛,明明说过不紧张。但当林瑜站在起点,却久违的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剧烈跳动声。
的确,她已经离开这些太久了。
随着开始信号的发出,林瑜毫不犹豫滑下高坡,如同离弦的箭,灵活的穿梭在障碍物之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冲过终点。
“不错嘛。”何凯文比了个大拇指:“实力不减当年,就是和我比还差点。”
林瑜给了他个白眼,转身和章张等人逐一拥抱。
“队长。”林瑜下意识敬了个军礼,等手落下,才想起这不是在基地,也不是在训练。
“干的不错。”袁朗咧嘴一笑,揉了把林瑜摘下帽子后稍显凌乱的头发。
被袁朗触碰过的地方感官似乎格外明显,林瑜摘下护目镜,她觉得嘴角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情不自禁的自己勾起。
林瑜觉得,这次休假,除了被迫相亲之外,一切都很完美。偶遇了好友,一起参加了比赛,在滑雪场偶遇队长.....大概也算?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林瑜在林母不舍的眼神中告别父母,回到了基地。
或许是轮休的缘故,与女子特战连队不同,三中队明显还有人未归队,这在训练时列队体现的十分明显。
这几天训练都是齐桓带队,林瑜下意识去了解袁朗的情况,知道他已经归队,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其实也早该猜到的,身为三中队的队长,除了日常训练三中队队员和女子特效连队之外,他的职责和工作远比表面上的要多的多,他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将注意力放在女子特战连队身上。
“向左转!跑步走!”
日常的训练是个不断重复且循环的过程,只要林瑜还在这里,是特种兵的一员,就永远摆脱不了。但明明是习惯了的生活,最近却出了些状况。
具体表现为她总是在有队长出现的地方,下意识的关注他。
林瑜觉得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坏掉了,又或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安上了什么类似实时追踪袁朗之类的东西。只要他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自己的视线就不受控制的挪向他。
这种情况甚至渗透到了日常训练中。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瑜十分清楚,是过年回来后。
这大概还是和于梓星的话有关,得出这样的结论让林瑜不禁有些头疼。她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在车上和他们谈论相亲的事情了。
搞不清楚原因,可以。但影响到训练,这绝对不行。
虽然还无法确定原因,但林瑜已经无法容忍其继续下去。无论那算不算悸动,又或者她现在对于队长有什么想法,如果影响到了训练,这是她无法容忍的。
既然无法控制这种莫名的情绪,林瑜选了个最笨、在眼下却最有效的办法——躲。
除了训练,尽量避免和袁朗的其他接触。空闲时间努力用做事来填满每一分钟,避免思想闲下来去想那个人。
一系列的措施下来,虽然不能说效果十分卓越,却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她的日常训练,又恢复到以往正常的水平。
作为女子特战连队的暂代队长,女兵们每次训练的状态和成绩袁朗都了如指掌。因此,当林瑜的训练成绩出现细微的变化时,他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任何状态的变化都是有原因的。
特别是在特种兵的训练里,袁朗一直十分注重队员的心理状态。
可林瑜是为什么呢?
袁朗回想着,明明前几天他们才在滑雪场见面。那时的林瑜还十分正常。在滑雪场上的身影带着与平常的她不一样的神采飞扬。
直到林瑜开始躲他,并且持续一段时间后,训练水平又恢复到以往,袁朗才终于明白。
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还是太心急了吗......只是因为从高城那里听说了和林瑜相亲的事,就忍不住在滑雪场主动接近她。
这可不像你啊袁朗。
没开灯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闪着微弱的光。过年放假的几天积攒了不少队里事务,他不得不连夜处理。
点上一根烟,袁朗在烟草燃烧散发的烟雾中,盯着电脑上林瑜的资料出神。
算了,或许还是逼得太急。袁朗关掉电脑上的界面,起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户吹散满室的烟雾。
袁朗一向处事决断,既然林瑜还需要时间,那他愿意给她时间。
<<<
春节一过,轮休的三中队队员也逐渐归队。基地里过年的气氛也逐渐消散,又恢复到平常大家最熟悉的状态:袁朗时不时带着三中队出去出任务,女子特战连队则继续呆在基地里无休止的训练。
一个稀疏平常的午后,林瑜等人结束了午休,正准备去集合,一个转头的瞬间,林瑜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脚步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林瑜蹙着眉头,紧紧盯着那步履缓慢的身影。
三中队出任务并不总是安安全全的回来,这林瑜是知道的。每次回来,林瑜总能看到其中绑着绷带的队员在若无其事的和队友开着玩笑。
他们的任务是危险的,特种兵的存在和使命,这一切的一切,林瑜自始至终,都无比清醒的明白。
但这次不一样,大片大片的血迹,将袁朗的衣服染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走在她旁边的杨燕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禁不住叫出声。这一声短促的惊呼,吸引来了所有女兵的视线。
而此时,林瑜已经先一步跑了过去:“队长,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袁朗微不可查的愣了一秒,转过头看到满脸担忧的林瑜,往日总是充满狡猾意味的目光沉静如水。
像是半晌才找回声带,他缓缓张开干裂的嘴,轻声道:“我没事......”
“那这血......”
“是吴哲的。”
林瑜:!!!
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林瑜只觉得从头到脚冷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