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阑知道乔书珞一向耐不住苦味,最讨厌喝药,乔书珞各种托词她这些年也听了不少,早已见怪不怪:“姑娘,您的身子要紧,喝药也就只是苦一时罢了。”
“这哪里是苦一时啊?”乔书珞嘟囔着抱怨:“分明是天天都要苦。”
画阑端起药碗:“我给您再去热一遍,这次您可要趁热喝啊。”
乔书珞突然泄了气。
喝药,这可是她活了这么些年来的头号大敌。
从前有赵铭久在一旁盯着,他每日风雨无阻,总要看着自己喝下那碗药后才肯罢休。
后来,赵铭久不在了,她又最是怕苦,汤药大都被她想方设法地倒掉了,反正就是没能进她的肚子。
她固然知晓这样做太过幼稚,而且更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
可是,药实在是太苦了,她也只能在这个事情上任性一番了。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乔书珞以为是画阑已经端着热好的汤药进了屋内,便头也没抬,声音有气无力:“画阑,你把药放在一边,晾凉后我再喝吧。”
但画阑却没有动作,乔书珞只好又开口:“你就放心好了,这一回我一定喝,不骗你。”
男人忍俊不禁的轻笑落在乔书珞的耳中:“嗯,我自然信你。”
乔书珞一惊,赶紧抬首,顾怀远的容颜就这样落在了眼中:“夫……夫君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顾怀远负手而立:“听下人说,你经常不好好喝药,我便早些回来看着你喝了才能放心。”
乔书珞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她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使小性子不按时喝药什么的居然还被顾怀远知道了,这未免也太丢人了。
她略微掩饰地轻咳了一声,还嘴硬着编谎以期能挽回些颜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夫君是听谁说的啊?我分明一向很喜欢喝药。”
顾怀远笑意更深,她什么样子旁人不清楚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从小看到药就如临大敌,现在还是这副模样。
但他并未拆穿,只是点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夫人还是早些把药喝了吧,现在已是深秋,再放就要凉了。”
画阑恰好在此时将药碗端了回来。
“这会儿,应该挺烫的。”乔书珞硬着头皮拖延时间。
顾怀远将药碗接过,面色坦然:“我已叮嘱过她,将汤药放温后再端过来。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我……”
“蜜饯我也已让人备好了,夫人放心喝吧。”
顾怀远将盛有蜜饯的小碟朝她推了推。
乔书珞哑然,他一派温柔,却把自己所有的借口全都堵得死死的,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顶着他温和的目光,乔书珞勉强撑着脸上的笑意,挣扎几番后只好接过那碗药。
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她捏着鼻子,闭上眼,以大义凛然之势将药吞进了肚子了。
温热的汤药划过喉间,留下一路的苦涩。
口腔中的苦涩萦绕许久,这感觉,可真难受。
但下一瞬,微凉的指尖触上乔书珞柔软的嘴唇,给她喂了一颗蜜饯。
一瞬间,甜味在口腔中弥漫,驱散了原有的苦涩。
“看来夫人确实很喜欢喝药。”顾怀远揶揄道。
乔书珞不由嗔他一眼。
顾怀远被她逗乐,但怕她真的会生气,便赶紧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