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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凉意尤甚,顾怀远原本燥热的掌心因浸过凉水而带了寒意,他谨慎地避开:“大夫说你本就有寒疾,身子更是受不得寒凉,用凉水略微敷一敷伤处就好。”
乔书珞眨了眨眼:“多谢夫君关心。”
“你我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乔书珞莫名联想到冯婵揶揄的那几句话来,面上泛起几许红意,赶紧转了话题:“今日太子殿下来府中可是有什么事吗?”
顾怀远一边将乔书珞手背上的棉布换下,一边应声:“皇上将宁之浩一案交给了殿下督查,他来寻我问些事情,顺便……”
听到宁之浩的名字,乔书珞的神情瞬间沉了下来,不由自主地追问:“顺便什么?”
顾怀远将她的神色悉数纳入眼底,浅笑一声:“顺便来看看我待他的妹妹究竟如何。”
不是正在说宁之浩吗?话题怎么突然就跳到了这里?
乔书珞秀气的眉头皱在一处,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瞬间不想搭理他。
顾怀远见状却得寸进尺:“不如夫人来说说,我待他妹妹如何?”
乔书珞嗔他一眼:“殿下分明是来问你的,关我何事。”
此时下人正将膏药递了过来,顾怀远接过:“虽说是问我,但我的话终究不过是一面之词,偏听偏信自然寻不得真实境况。”
乔书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顾怀远却没再说下去,取走她手背上的湿棉布,指尖沾了少量膏药,轻轻地涂在乔书珞的手上。
乔书珞秋冬之时本就手脚寒凉,刚才又手背被棉布敷过,冷意更甚。
但当顾怀远沾着膏药的指尖触上她的手背时,在微凉的触感下,她却觉得自己的手热得发烫,似乎皮肤都在烧灼,是比滚烫的茶水洒下时更为灼热的温度。
乔书珞的手缩了缩,却被顾怀远一把拉住:“弄疼你了吗?”
乔书珞强装着点了点头,本想着就这样忽悠过去,可顾怀远却上了心,他放轻了动作,指尖极轻掠过,像蝉翼轻扫。
乔书珞微微蹙眉,这样的神色被顾怀远误解,以为是她怕疼,但想想从前,她在自己面前似乎一向不太能藏得住疼。
顾怀远以一种对待小孩子的态度,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处,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我记得你说过,伤处吹一吹就不疼了,怎么,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乔书珞的手背上,她窘迫的感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当即用了力,把手抽出来,嘴硬道:“小时候不懂事时说的话,当不得真。”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一怔。
小时候的话语,顾怀远如何能知道?
乔书珞的眼神瞬息间透出几道锐利,直直地对上顾怀远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