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二人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乖顺性子,但是也别事事都忍让着,别让他欺负你。”
乔书珞垂首,她此刻鼻尖微红,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出来。
分明和乔父分开也不过是不到一月的时光,但乔书珞却觉得她与父亲之间的距离却疏远许多,不复从前。
乔父瞧见她垂首不语的样子,暗自叹了一口气:“你也别一直在这里待着了,听皇上说,你同他讨要了一份墨宝,让你过一阵去他那里拿。”
乔书珞抬眼,当今皇上擅丹青,平日里也就这点喜好,不带任何吹捧而言,皇上的画作确然可以同当世名家一比。
可是,她从未同皇上讨要过墨宝。
这其中是何深意,乔书珞一听便知。
“你这孩子,怎么连一幅画都要麻烦皇上,不过赶紧去吧,待会猎场那边开始比试,皇上可就没空见你了。”乔父起身叮嘱道。
乔书珞见状,也从善如流地起身作辞。
乔父含笑送走了她,但是在乔书珞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时,他浑浊的眼中突然被一阵肃冷代替,那是常人都不曾在这位儒雅温和的乔相爷身上见到过的神色。
待乔书珞正前往皇上那处时,顾怀远也没闲着。
郭攸明的事情传进他的耳朵时,顾怀远已然换上了一身骑装立在林中,拿过曲佑递来的弓箭,拉开试了试力道。
“连我们的人都瞒了过去,幕后之人必定不容小觑。”曲佑说罢有紧接着跟了一道这样的评价。
顾怀远长身而立,拉弓搭箭的身姿矫健。
听曲佑说完,顾怀远没回话,但下一瞬却突然回身,将箭矢对准了一点,声音冷沉:“幕后之人是谁,还不明显吗?”
顺着箭矢所指望去,慧空方丈从林间缓缓走出。
顾怀远搭在弦上的那道箭正直指慧空方丈额心,弓已拉满,顾怀远只要一放手,慧空便会命丧于此。
但慧空却没有丝毫畏惧,目色从容,踱步上前:“阿弥陀佛。”
他一路走到顾怀远的箭前,尖处已抵上眉心,刺破了皮肤,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鼻梁流下。
顾怀远深吸一口气,不得已收了弓,低斥一声:“疯子!”
慧空方丈没有任何不郁之色,丝毫不在乎留流出的血迹,反而一脸笑意:“论起‘疯’之一字,老衲可比不得顾施主半分。想当初……”
顾怀远用眼神制止了他要说下去的话语:“怎么,方丈背后的人手已经能伸得这么长了吗?连皇家猎场里面都敢有所动作。”
慧空方丈双掌合十,低低一拜:“顾施主此言差矣,老衲身后唯有我佛。”
顾怀远懒得同他打这些哑谜,昨夜在他离去后能瞒过自己布下的人手,反将郭攸明推入这场棋局,第二日慧空又特意找到自己,若说那人跟昨夜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顾怀远可是一点都不信。
但是,那人到底是谁?
整整六年,顾怀远对他都是一无所知,而他却握着顾怀远所有的秘密软肋,随便哪一个,都能让他多年谋划前功尽弃,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