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辈子只做好事。我怎么自作自受了?!”
他听到荷花表婆那愤怒的声音。
“你好好看看你前生做过的那些事吧。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一辈子都做的是好事?如果你前生不做坏事,谁希罕你这辈子做好事呢?”他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李林平假装没事一般地往岩洞里面看了一眼,他发现岩洞里有三个人:一个人浑身穿着黑色的衣服,另一个浑身穿着白色的衣服,还有一个就是他荷花表婆。那两个穿着黑、白衣服的小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仿佛石像一般。他们一边一个拉着荷花表婆的左右手,荷花表婆已经被他们牢牢地抓住了。
李林平认出了那两个小鬼。他们就是无常,就是没有一点人性的家伙。任何人如果让他们两个抓住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们怎么会抓住荷花表婆那样一个好人呢?
他正在沉思的时候,突然发现荷花表婆一下子变成一个四十多岁的陌生男子。无常一边训斥着他,一边让他看他的所作所为:“看看你都做了些啥?你真是坏透了!还好意思说你是一个好人!”
李林平看见那三个人都坐在岩洞里面看电视。电视机里面仿佛正在播放一个连续剧。荷花表婆仿佛也忘了自己是谁了。她竟然和无常一起开心地观看了起来。
李林平发现电视画面里面有几个下岗职工在一户人家里面打麻将。无常指着那几个人对荷花表婆说那个个子很高、长得十分壮实的男人叫王海,在一边倒茶的那个女人是王海的老婆。王海夫妇都是厂子弟,家里条件好些。也许因为结婚早的原因吧,他们才四十多岁,可是孩子早已大学毕业了。由于工作不好找,王海的孩子在城里打工呢。因为厂里人会来事,所以总显得朋友很多。一到周末,总有一些人在他们家里吃喝玩乐。
李林平听见无常对荷表婆说坐在王海左边的那个男人叫佘进城,是一个接父亲班的工人,三十多岁,没有结婚,他下岗后主要靠打零工或者赌博为生。他的父母都在农村老家,他在厂里没有关系,所以就最先下岗了。坐在王海对面的那位个子很高、紫黑脸堂的男子叫马新龙,陕北人,也是接替父亲上班的,他也下岗了。下岗后,老婆就跟别人跑了。他没有孩子,所以就一个人过着,靠收破烂为生。他可能也就三十多岁吧。坐在王海右边的是一个十分瘦弱的人,看样子有四十多岁,叫刘晓庄,河南人。他是中专毕业后分配到厂里上班的。他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他老婆也下岗了。
王海一边打麻将,一边对几个哥们儿说:“现在最赚钱的投资就是炒房。你们看,这几年房价涨得最快了。前几年,一平米四、五百元的房子现在已经涨到两、三千元了。过几年说不定还要涨到一、两万元呢。”
“能涨到那么高吗?”佘进城问。
“怎么不行?前几年北京的房子也才一两千元一平米,现在不是已经涨到几万元一平米了吗?西安的房子前几年也就几百元一平米,可现在不也过万了吗?所以,我想,如果我们几个人把自己手头上的现金集中到一起去炒房的话,说不定,过几年我们也都变成有钱人了。”
“其实也是噢,”马新龙应承道。“我们这几个难兄难弟想单独在省城买房真是比登天还难。如果像王哥说的那样,咱哥儿几个把钱集中到一起在西安买套房子还是可能的。过两年,房子涨价了,我们把房子卖掉,这样,我们就会赚一些钱。总比把钱放在家里一天比一天少划算。”
“有人算过了。西安的房价平均每周涨一百元到三百元。我们拿半年二十五个星期算,一周涨一百元,半年下来,每平米也净涨两千多元呢。我们买个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半年就多赚二十多万。我们哥几个人均五万。还上什么班呢?一年啥事不干赚十来万呢。你们两个也不用找老婆了。花几万包个小姐玩玩多爽的,一年还能换几回!”王海说道。
他们都□□起来。
很快,他们就商量着如何集资、去哪儿买房、如何经营管理及利益分配的事儿。
很快,几个很有义气的哥们儿就商量好了。他们决定在高新区买一套房子。他们公推王海为代理人,他们把钱交给王海,以王海的名义在高新区买了一套房子。办完手续后,他们又聚在王海家里,庆祝他们的成功合作。
从此之后,他们哥们儿就经常聚在一起关注西安的房价,一边商量什么时候出手卖掉房子,分钱或者继续投资的事儿。那时候西安的房价飞涨,房价平均每天上涨数百元。他们算了一下,按那个增幅下去,一年下来,人均赚十万元是很轻松的事情。十万元!那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一笔收入啊!他们整天在一起高谈阔论、吃喝玩乐、盘算着怎样花那些钱。正当他们准备卖掉房子分钱的时候,王海却病了。他摔了一跤,当他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就不醒人事了,他仿佛傻子一般。他的朋友把他送进了省城医院,医生说他得了健忘症。这下就急坏了其他几个合伙人。他们就整天去省城医院了解他的病情,可是他就是不见好转。房子是用王海的名义买的。如果,他好不起来,他们合伙买的房子就没法卖出去了。王海的老婆说她没有参与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出任何事情都不要找她,她也不管。
王海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情况不见一点好转。佘进城哥几个轮流进城看他,可是他依然如故。他连一个人都不认识了。看看房价涨幅减缓了,说不定房价还要下降呢。他们哥几个急得干瞪眼。他们找律师了解情况,律师说他们的官司没办法打。首先,他们的协议是违法的,国家不保护违法协议;其次,当事人有一方无法行使行为能力,而监护人,也就是王海的老婆,又不愿意参与这件事时,这样的官司是很难打赢的。
最后,他们都脱不下去了。王海老婆说想把王海接到家里疗养。他们哥几个也同意了。在王海出院前一天,他们哥三个气哄哄地和他老婆、孩子一起走进医院。
王海见他们来了,一手拉住老婆,一手指着自己的儿子,笑着对他老婆说:“妹子,去给我这个兄弟炒两个菜。我好久没跟我这个兄弟喝酒了。”
“踢脸!想钱想疯了!把儿子都当兄弟呢!”马新龙骂道。
王海也不理,一直若无其事地说笑着。
后来,刘晓庄建议他们在医院里面再住一天,最后一次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