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挤眉弄眼,一脸意味深长:“别理他,又装呢。”
清北(1)班是理科班,一周一节历史课,老周做足了准备,在讲台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讲得慷慨激昂,下面同学自习的自习,写作业的写作业。
差不多习惯清北班这群学生的上课状态,老周没注意对上教室最后一排沈砚的眼睛,沈砚专心致志地看着黑板,时不时记下笔记。
认真程度不亚于上数学课。
这孩子……这孩子真是……老周热泪盈眶,决定下次开班会就以沈砚作为正面例子,好好教育自己班那群吊车尾。
一堂课很快结束,他心满意足捧着教案离开。
教室里渐渐吵闹起来,清北班学生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能进榕城一中就证明他们家境都不错,学习玩乐两不落。
之前是被张青看得紧了,现在张青不在,当然想怎么玩怎么玩。
陈思维也从前排溜达过来,扯过椅子坐苏屿文桌边,跟他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刚才楼下比心的帅哥。
班里一个男同学突然从后门进来,走到几人桌边,“沈砚,有人让我给你。”
苏屿文和陈思维打住话头,惊讶的看了过来。
沈砚停下刷题的动作,看了眼桌角的情书。
情书用着艳俗的粉色卡纸。
封皮画着一颗黑色爱心。
苏屿文当即皱起眉:“又是这人!”
“谁?”陈思维因为地理位置原因,很少能一线吃瓜。
这次轮到苏屿文给他解惑,“一个神经病,不是第一次给沈砚送情书了,又是塞书包又是塞桌肚,有次连刚发下来的练习册里头都夹着。”
陈思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持续多久了?”
“有一周了吧。”苏屿文道。
……一周?
陈思维顿了下,看了眼沈砚。
他不信沈砚会这么忍气吞声。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沈砚。
沈砚道:“查过监控,是实验楼的人。”
“实验楼?”陈思维想了想,叹气:“那范围太广了。”
实验楼三四五楼是教室,一二楼是实验室。
每周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全年级理科班上实验课都要来一趟。
人杂又乱。
沈砚不是学生会成员,加上事情不算大,跟犯罪沾不上边,监控室那边不会给太多查监控的机会。
“我打算把东西给张青,让他去查。”沈砚转着笔道。
张青爱抓纪律,把(1)班的班风班貌看得比金子还重,这件事交给他,绝对会被他当做典型,可能还会闹得整个年级不得安宁。
沈砚并不在乎事情会对自己和对方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他查不出来,也懒得再费心思,无关紧要的人,从来在他这里留不下多余的印象。
他从桌肚里翻出一沓情书,一模一样画着黑色爱心的封皮,差不多有七八封,又拿过挂在椅背上的书包,书包干干净净,很整洁,夹层里透出两抹艳俗的粉。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厌烦,沈砚随手抽出丢到桌上。
“还有两封。”他说。
陈思维咋舌:“这么多……?”
苏屿文道:“都是一个人写的。”
“有病吧,”陈思维道,“现在外头都在传你不光收情书还爱回信,也是因为这个?”
“这人写情书不署名,纯骚.扰,”苏屿文道,“我这不是想帮老沈把他钓出来。”
陈思维:“……合着还是你传得谣言?”
苏屿文自豪的笑笑。
陈思维干脆道:“我跟你们一块去,到时候张青问起来也好帮你们证明。”
沈砚不像苏屿文表现得那么焦躁,他漫不经心转着笔,抽空扫了两眼书包里翻出来的两封信,道:“这两封不是。”
没画黑爱心。
质感也不一样,一封细腻,一封像随处扒拉出来的卡纸。
苏屿文:“那就好,我还以为这变态加强了,现在一上午就敢送三封。”
“嗯,这两封收起来,剩下的给张青。”沈砚说着,突然一顿。
窗外大片阳光投射进教室,在桌沿处洒下阴影,他缓缓坐正身子,似在思索什么,看了眼空荡荡的书包。
旁边响起苏屿文和陈思维义愤填膺的怒骂。
“张青要是不重视,咱们就说严重点,这就是骚扰。”
“没见过往作业本里夹情书的。”
“何止,他还老给沈砚发消息,拉黑删除就换小号来!”
……
沈砚一动不动,忽然垂了眼,英挺的眉骨敛下阴影,整个人定了数秒,拿过情书,动作一时竟有些迟疑。
慢慢地。
他拆开两封情书,粗略一扫,拿过那张硬壳卡纸,自第一行开始读。
「致亲爱的沈砚,展信佳
他身躯一震。
「……
第一次见面起,我就为你雄伟的气质深深着迷
血,是红色的;
骨头,是白色的;
你,是五彩缤纷的。
沈砚,
多么让人心潮澎湃的名字,施恩沈,一安宴(划去)砚
沈砚,每当我念起你的名字,我就会想,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死了,我该怎么办
地狱去过吗(心碎)血尝过吗(心碎)被爱情背叛过吗(心碎)被打骂冷暴力过吗(心碎)
地狱我去过(心碎)血是咸的(心碎)爱情背叛过我(心碎)冷暴力令我夜不能寐(心碎)
只有魔鬼才令人害怕的话,我多想做你一个人的魔鬼,每天夜里入你的梦,让你的嘴巴只能喊出我的名字
重新自我介绍下吧,爱哭,敏感,脆弱,脾气不好,infp,水瓶座,心思多疑敏感,占有欲强,不吃葱姜蒜,缺少安全感,黑色是绝望,粉色是恐惧,黄色是无助,蓝色是冷漠
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