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阴摔了最后一套茶具后,再生气都只能干瞪眼。
她的宫女颤巍巍进来,递给她一封信。
淮阴亲启:此为假孕药,寻来不易。服下此药后,除非细致调养,否则怕是再也不会有孩子。此事之后,你我缘分尽断。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只当是年少的一场梦。
她直接略过了后面那些话。既然要决断,那就是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连情绪波动都省下了。
假孕药是有一份,原本她是打算自己用的,可现在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宫女小心翼翼抬头,又缓缓垂下眼眸,动了动嘴唇依旧是什么也没说。
花言想要收买秦淮阴的宫女,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她坐在台阶上,怎么也没想明白。
“花言姑娘。”面前突然蹲下来一个少年,清澈的眼眸和她对视。
“花言姑娘在做什么?”
斐清越?
如果花言没记错的话,她现在是在景仁宫里。
小侯爷时常进过御花园那叫得圣宠无顾忌,可跑到后妃的宫殿来就不合适了吧?
大概是看出来了她的疑惑,小侯爷有些不好意思,他视线下移看向地面,甚至不敢去直视花言的眼睛,“是我求着舅舅让我来的。”
“我心慕花言姑娘,想问问花言姑娘对我感观如何......”怕吓到对方,他赶紧补充,“如果花言姑娘不喜欢我,我今后便不会出现在花言姑娘面前的。”
可怜中又带着点期待,叫那张如玉的脸更加秀色可餐。
花言想了想,点点头,“好啊。”
为了良心过得去,“不过我现在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你,只是不讨厌,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多和我接触。”
少年眨了眨眼,“真的吗?”
他的左眼写着:还有这种好事。
右眼写着:开心开心开心......
“自然是真的。”
花言站起身来,“你就不怕我是利用你吗?”
“能有用处子清很是欢喜。”
“可不论如何,在我心里,大小姐永远是排第一位的。”
“那我努力一点,加官晋爵,若真到了必要时候可以保住秦贵妃。”
......
这个更是拒绝不了。
花言欣然同意。
斐清越脸色欣悦,在往回走的路上连步伐都不一样了。
“啊。”秦淮阴可算是蹲到了他,从侧面出来撞上去。
斐清越比她动作更快,一下子就躲开了,“这位娘娘还请自重。”
以他的武学造诣和反应力,想要躲开利刃都是容易的,更别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除非是他刻意不动。
一改适才在花言面前的涩然,此时的斐清越如玉似清风,眸中清明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是故意的。”秦淮阴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含着
秋水,像是会说话一样。
她右手堪堪扶住左手⑨_[(,像是撞疼了一样,皱着眉头佯装镇定,“你能帮我看看我的手肘吗?有点痛。”
“清常走此路,崎平与否还是清楚的。”小侯爷一点都不接受她那双含情的水眸注视,“若是疼了痛了,自行找太医便可。清不会医,看不了一点。”
说完,他大步流星走了,那点欣喜全被扫除没掉。
虽然躲得快,但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沾到奇怪的味道。小侯爷打算快步回去沐浴更衣。
接连踢到两块不解风情的铁板,就是表面功夫做得再好的秦淮阴都没绷住。
她愤愤回去,刚好在殿门口遇到了前来请她一叙的贤妃宫女。
晚间皇帝又来找大小姐了,花言继续蹲在台阶上丢石头玩。
石头撞击到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里面的喘声平息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被喊进去的御前太监又出来,对着花言客客气气道,“花言姑娘,皇上念你照顾贵妃辛苦,让你先回去休息。”
“哦。”花言表示知道,走的时候踢了一脚更大的石子,发出了更大的响声。
很明显,殿内的声音又嘎然而止了下。
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了。
花言撒丫子跑了,留大太监在院子里不住的擦汗。
殿内。
大小姐哼哼唧唧娇娇怯怯,但动作倒是惊世骇俗大胆得很。
“动一动。”她戳了戳皇帝。
正巧花言丢了一大块石头,大小姐下意识一缩,给皇帝够呛。
“子清说他与你这丫鬟互相心悦,朕想着不日给他们赐婚。”
大小姐这会儿着急,听到这里却还是耐下心来,“那要准备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一百八十箱嫁妆。”
皇帝还真拒绝不了秦灼灼绵软软的要求。
不过她倒还不急了,想着直接起身去给她那丫鬟算嫁妆物品。
皇帝一把将人拉捞回来,咬牙切齿,“明天你带着她去朕的私库选。”
*
其实花言也不是故意扔小石头的。
她在思考。
暗线告诉她,秦淮阴被贤妃邀请过去,谈了一个下午。
这两个人之前讲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句,忽然凑到一起肯定没好事。
翻来覆去想了想,原书中也没说这两个人是合作关系呀。甚至还存在竞争,只不过贤妃倒台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因为贤妃的主要问题不是出现在后宫,而是出现在她前朝的贪官亲爹身上。
秦淮阴接触到小侯爷后,借着小侯爷的手推波助澜,皇帝顺水推舟,给人家全家抄了。
既然斐清越现在和自己是一边的,那贤妃就不足为据了。
秦淮阴现在还没什么气候,可毕竟是一只躲在角落里的毒蛇。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跃起来咬一口她和大小姐。
暗线说外面有人送信进来,不过尾巴
处理得很干净,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