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安静一瞬。
随即爆发笑声, 就薄憬笑得最大声,“要不要给咱们朝总调直升机去追带球跑的老婆?”
沈肆白拿出手机:“需要的话,我这就安排。”
宋识卿摸了摸下巴:“我作为医生朋友,这个情况得帮你老婆保胎还是打胎?”
沈肆白:“醒醒, 你是脑科医生。”
面对起哄调侃。
朝徊渡面不改色地将筹码推到他们面前, 冷白指节在昏黄光线下, 透着养尊处优的矜贵从容,他微微一笑, “真可怜。”
“我走了,刚好你们单身狗开会。”
说着,男人气定神闲地拎起西装,随意挂在手臂,便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想到什么般,又转身怜悯地睨了他们一眼, “我请。”
单身狗们:“???”
靠?!
薄憬:“好好好,就算我们是狗,那他就是人了?”
“他狗都不如!”
大家纷纷投赞同票。
一直站在角落未曾吭声的洛归商正拿了根小枝子, 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旁边鱼缸里面水,看着鱼群四散,若无其事爆出一句信息量极大的话:“重点不应该是……”
“他真去追了?”
众人:“……哦豁!”
*
夜晚的江城依旧喧嚣,道路两侧霓虹纵横交错, 构成繁华夜景。
黑色宾利豪车疾驰在路上。
幸而鹿堇会馆亦是在同个方向的郊外, 又一路绿灯,没有堵车,还真在檀灼随口限定的最后一分钟内抵达。
车子停下在路旁。
男人身穿矜贵衬衣坐在车厢内, 车窗半开,衣袖慵懒折起,露出一截修长手臂,随意搭在车窗,轮廓优美的线条上覆的薄缎带有些松散,经文刺青在暗色布料内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散漫诡谲,令人遐思。
遥遥看向侧对面,幽深黝黑的巷子尽头停驻了一辆熄火的跑车,宝石蓝色,即便在黑暗中,也很耀眼。
此时宾利车灯照过去。
檀灼原本隐隐听到远处汽车声音时,下意识攥紧了方向盘,她以为是路人。
毕竟才过了不到十分钟,朝徊渡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过来。
直到一束光直直地朝她照过来,一动不动。
不但驱散了黑暗,甚至原本萦绕在心尖上的窥视感,仿佛被这双光驱赶的无影无踪,檀灼意识到什么,两只手扒在车窗边缘,探出身子往外看去。
朝徊渡清晰看到趴在车窗旁的少女,正歪着脑袋朝这边看来,大抵是发现熟悉的车子,眼睛亮了瞬。
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猫,见到了来接她回家的主人。
他主动下车等候。
檀灼推开反锁的车门。
身后是幽深的巷子,脱离狭窄但尚算安全的车厢后,窥视感倒是没了,但回忆起来,仍是心惊胆战。
她大着胆子迈出了第一步,随即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奔跑。
在撞进男人怀里之前,她用力跳了上去,双手双腿并用,全部箍上去,将脸埋进他脖颈,“好可怕好可怕吓死我了!我车突然熄火了,还在这个鬼地方!”
短短十几分钟,她简直度秒如年。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朝徊渡猝不及防,依旧倚着车门稳稳托住了少女纤细的身子,不动声色地重复这两个字音:“熄火?”
檀灼眼底的惊慌还没消散,她强调事情的严重性:“再差一点点,你就见不到你的宝贝小娇妻了!”
下一秒,男人覆在她后腰的长指摩挲至她平坦的小腹,慢条斯理地询问:“那么……宝贝小娇妻,我的球呢?”
檀灼呼吸一窒,下意识吸腹,又觉得不对,赶紧放松。
天啦,忘记她虚假求援的消息了,悄摸摸地准备从他怀里滑下去。
却被朝徊渡轻松抱着送进车厢,随即他也跟着上车。
宾利重新启动。
至于檀灼那辆突然熄火的车子,由保镖接手了。
车厢内白檀香萦绕,令檀灼一整天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几分,她很不客气地将座位上那件黑色西装盖在自己身上。
莫名其妙,从最开始,她就对这个气味极为敏感,是喜欢的那种敏感。
什么球不球的,假装没有这回事。
然而朝徊渡不打算轻易揭过:“所以是诈骗电话?”
檀灼盖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偏头看向朝徊渡,一本正色:“那什么,你得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堂堂朝氏集团掌权人,怎么能轻易相信诈骗电话呢。”
朝徊渡知道是假的,却说:“行,我会反思。”
“不过你知道骗过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前排将豪车开出跑车风范的崔秘书正色提示:“骗过我们boss的人,要么天凉王破,要么坟头草都十公分了。”
天知道为了十分钟内开到这里,他付出了什么,必须让太太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吓唬谁呢。
檀灼:“……”
盖了一半的西装没过脑袋,瓮声瓮气,“那你破吧,我家已经破的不能再破,反正球我给你变不出来。”
想起她的梦游症,朝徊渡不紧不慢地转着尾戒,话锋一转:“从今天起,搬到我房间住。”
前方崔秘书默默升上了挡板。
檀灼这下不困了,猛地拉下西装,“啊?每次进你房间都跟得了色盲似的,一点颜色都没有,我拒绝!”
朝徊渡:“你搬进去,不就有颜色了。”
“什么颜色?”
“绯红色。”
檀灼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今天中午在阳台朝徊渡那句话。
当时就着阳光,男人慢条斯理拂开因为她的坐姿而搭在他腿侧的百褶裙,一边教她怎么吃下去一边说:“瞧,淡粉色的花开成绯红色了。”
啊啊啊!!!
檀灼脸上快要冒烟了。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