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上午的太阳刚好,不至于太晒,洒在人身上暖融融的,余眠口袋里捂着暖宝宝,舀着小米粥,晃脚。
“怎么?还没齐人?”黎可昕她们就地找了一家临近球场的小摊铺解决早餐,碰见邵朗往这边买了几个包子,问。
“没事,再等等。”邵朗扫了码,接过热气腾腾的包子,闻言又看过来,嘱咐:“你们一会记得给我喊加油啊。”
余眠小鸡琢米地点脑袋,比了个“ok”,嘴里塞着虾饺,含糊:“我肯定站你啊!等我们吃完就去。”
拉了后援团,邵朗可算放了心,又风风火火地赶回去了。
解决完最后一口小米粥,余眠本来打算抽张纸擦嘴,纸巾盒里空空如也,没办法,她只能凭感觉,自我催眠自己的嘴干干净净。
黎可昕对球赛兴趣比她大,拉着她就往球场方向跑去。
冬日的阳光撒下来,却不大均匀,少年明明是站在角落,却比场内的任何人都要夺眼,他只是在那站着,就足够吸引住余眠的所有目光。
光线给他的发梢染上了点金黄,他的名字被人喊了一下。
“贺潮予!”不知道是谁开口的,接着,篮球传到了他的面前。
贺潮予抬眼,往球的方向看过来,接着稳稳接住,干脆利落地投了个三分。
篮球落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好像也砸在了余眠心底,连带着声响,还发出一片片的回声。
*
场上的比分咬得很紧,贺潮予不太好参与场央的抢球,但往往有球到他手里,十有八九能中一颗漂亮弧度的球。
到了后面两个人防着他,才勉强扭转了这个局面。
邵朗把前额的头发拨上去,汗珠顺着眉眼落下,他眨了好几下眼,眼看就要输了,心里烦得恨。
耳端传来一阵阵的“贺潮予加油”,叫得他气急败坏。
谁这么大嗓门?!
他愤怒地往观众台阶扫去。
和踮起脚尖喊得卖力的余眠对视。
余眠:……
不好意思,忘了。
自觉理亏,余眠里面双手合十,又重复比了几下“ok”,才慢吞吞地开口:“邵朗、邵朗加油。”
邵朗:……
余眠没喊多少句,场上的有个男生着急拦球,脚一偏,摔了一跤。
周遭的人急忙围过去,余眠跟着跑下去。
受伤的男生是贺潮予他们班的,应该只是扭到,疼得龇牙咧嘴的。
好在篮球场隔壁有家小卖部,贺潮予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瓶冰冻的矿泉水,递过去给人捂脚踝。
事发突然,一群人也没了打球的心思,许兆理和邵朗是组局的人,心有愧疚,扶着他拦车去医院。
其余的人于是跟着散了大半。
黎可昕识相地凑过去,撞下她肩膀,挤眉弄眼个:“我先走啦,去吃个午饭。”
才十点半的午饭。
余眠用手指蹭了下自己的鼻尖,脚下碾着一颗小石子转来转去。
“回家么。”贺潮予侧过头,看到她半张侧脸,在阳光下白莹莹的,弯了下手指。
“啊,回。”余眠回神,跟着点头。
贺潮予于是没有说话,抵了下她的肩膀,动作很轻,示意她走在前面。
“我的星星你有好好保存么?”她问。
贺潮予看着她晃荡的发尾:“……有。”
“没有回信么?”她忽的回头,撞上贺潮予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
贺潮予静默了很久,空气好像刚刚那瓶被冰冻的矿泉水,滋滋地冒着冷气,让余眠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懊恼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心急。
“有。”贺潮予迈了一步,走到她身侧,轻微地咳了几下。
余眠余光瞥到他发红的耳垂。
然后听见他说:“我很喜欢。”
*
日子一点点往前推,嘉城的期末放得晚,直到十二月底还有一次月考。
“又背错公式了。”余眠闭着眼,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地把公式又滚了几次。
“看路。”贺潮予伸手虚虚护了下她的脑袋,避免她碰到隔壁的路灯。
“明天元旦放假。”余眠回过头,路灯的光落在她眼睛里,亮闪闪的:“一起出去玩么?”
“去图书馆自习。”贺潮予拽了下她的书包带,在这件事上很执着:“要期末了。”
余眠只是“嗷”了几声,心知自己的成绩只是从很烂到稍微有点烂,还有待改进,只好一边瘪嘴一边反对无效。
余眠成绩上来了,偶尔放学会留下来在教室做一些题再走,于是就让李叔不用来接自己了。
贺潮予都会将她送到家底下,看着她一蹦一跳回去。
余眠今天回来的晚,没想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是父亲加班,母亲去给他送晚饭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洗完澡,再做一会作业,忽然就到了十一点半。
马上就要新的一年了。
她忽然想到。
房子里有点空,余眠开了点窗,风吹进来,床帐顶上的流苏轻微地飘动,余眠被它吸引注意力,盯着发了一会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手机界面已经跳转到和贺潮予的通话了。
她等了好一会,电话才被接起,贺潮予那边没有马上开口,似乎在等她说话。
听到那边轻浅的呼吸,余眠慢悠悠的“喂”了一声,思绪忽然就发散了,漫无目的地想了很多,听到他一声一声地回应。
到了后面,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她才小小声:“可以不挂么?”
贺潮予很快地回了声:“可以。”
让余眠觉得他有在一直很认真听自己说话。
稍微放宽了点心,她自顾自:“要新的一年了,可能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我很想你,玛雅人说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但我不信那些的,但就是想你。”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贺潮予只是静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