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没每年都会来喜家村。
有时候来一次,有时候经过两次,村里很多人都已经熟悉这对道人师兄弟了,甚至村中不少人都找那道人算过命。
这一年夏天,距离易书元第一次来喜家村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这次易书元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在村口遇上老村长就直接被邀请去了他家中。
师弟在村长家敞开肚子吃饭,而易书元夹了些菜端着碗在村中到处逛,边走边吃,一直走到了河边。
喜良生这会也捧着饭碗在这,或者说很多人捧着饭碗在河边纳凉吃饭聊天。
此刻虽然是傍晚了,但依旧有人在钓鱼,正是当年那个钓鱼人。
“阿朗,别钓了,回家吃饭去吧。”
“马上走!”
“哗啦啦啦”
河中央一大团水花搅动,有在河边吃饭看着的村人立刻道。
“那水花得是多大的鱼啊?”
钓鱼人回头望了一眼道。
“应该是那条大青鲤,我偶尔能见着它,这大鱼是真的有了灵性的了,得亏了当年没让我给宰了,不然得是多大罪过啊!唉,道长您也在啊?”
听到钓鱼人这么说,很多人才转头看向钓鱼人视线方向,见那位道人端着饭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唉,道长,您来了啊!”“哎呀,早知道请您去我家了!”
“客气了客气了,老村长已经招待了!”
“道长,明天应该不走吧?给我家娃儿算个命啊!”
“好说好说!”
“还有我家那小子!”
“嗯,一定!”
易书元都应诺下来,随后也蹲到一侧吃饭,正好是喜良生旁边。
此刻的喜良生望着河中,也不知道是在看那钓鱼人的浮漂,还是更远处大鱼掀起的水花。
“良生有心事?”
易书元这么问了一句,喜良生摇摇头不说话。
父母已经相继逝去,孩子也渐渐长大,两个男孩甚至已经能下地帮忙。
田亩收成一直很好,一家氛围一直是其乐融融,但这些年,喜良生开始觉得差了点什么
尤其每次见到道长来村里,短暂停留之后又忙忙碌碌离去,那时候这种感觉会愈发强烈。
思绪在脑海转动,心绪显得有些复杂,良久之后喜良生忽然问了一句。
“道长,您算命奇准,品格高尚,为何不固定在一个地方停下呢,以您的本事一定不难的,您总是这么忙碌,来去匆匆,是在修行么?”
易书元刚扒了一口饭,所谓食不言,这会咀嚼一阵咽下,口齿干净了才开口回答。
“贫道在找一条路,有个一直想去却不得其法的地方。”
“什么地方啊?”
易书元看着河面,也是沉默良久,随后好似在出神之中喃喃着回答了一句。
“方、寸、山”
喜良生皱起眉头,这什么山?没听过啊。
这一次,清心清灵两位道人只在村中多了留了一天,随后就启程离去,依旧是很赶很匆忙的样子,不说清灵已经习惯了,就连喜家村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村里的日子似乎一天天总是一成不变,喜良生一家也是一天天一直如此。
只是喜良生却偶尔开始做一些怪梦。
方寸山这个名字,在初时听清心道人提起的时候,喜良生其实根本没啥感觉,但随着日子过去,却时不时会在梦中想起那段对话。
慢慢的,灵台方寸山的印象在梦中反复出现,搅得喜良生常常失眠,渐渐成了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喜良生多次在外打听灵台方寸山这个地方,但都没有结果,村人说世上根本没那个地方,但他就是不信,深知此地定是有的。
眨眼又是几年,喜良生已经和妻子提出很多次,想要出门去找方寸山。
一向和睦的家中也因此爆发过好几次争吵,一般都是以喜良生妥协结束,但偶尔也会吵得比较激烈,需要靠村中长辈来规劝。
这一年,易书元再经过喜家村,心中有感,似乎喜良生正在接近灵台!
这次易书元是清晨来的喜家村,经过喜良生家门前,却见有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正背着行囊准备出门。
才到门口,小伙子就撞见了已经是中年道人的易书元带着年轻的清灵道人。
“哦,清心道长,清灵道长,你们来了?”
“犁安,你这是要出门?”
清灵这么问一句,随后和师兄一样看向院中,见到喜良生和妻子带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孩也出来了。
小伙子笑了笑道。
“我爹心心念念方寸山,我做儿子的替他去找!爹说有这个地方,那我也相信一定有,我去替爹探路!对了道长,替我算一卦这行程如何吧?”
易书元皱起眉头,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掐一下,心头微微一跳。
算不清!
“这,不太好说啊”
“道长,您劝劝他啊,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出什么门啊!”
刘氏带着哭腔说着,而那小伙子则笑着回头。
“娘,娶妻生子了还怎么出门,我爹这,呃不说了道长,我先走了!”
似乎是生怕自己走不了,喜犁安赶紧出门了,脸上带着笑容,心中怀揣着憧憬,或许也不只是为了完成爹的心愿。
见小伙子走了,易书元看向喜良生,这方寸山虽然是当年他提了一嘴,但显然喜良生从未和人提及过此事,否则易书元和师弟来此,喜良生的媳妇肯定不会有好脸色。
这一次,易书元只在喜家村过了一个夜,第二天就匆匆走了。
而自这一次开始,易书元至少半年就会带着师弟经过一次喜家村,每次来,刘氏必会哀求易书元为大儿子算一卦。
看看他是否平安,为何这一去就是三年,为何极少有信和口信,为何这一年已经断了音讯
这一天易书元再来,又是喜良生家院门口,又见一个小伙子背着行囊要出门,远远就传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