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笑着摇头道:“怎么会呢?姐姐见识不凡,说话又好听,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儿。”
我摆手道:“我可不敢当,论口才,没人比得上你。”
我们说说笑笑,陌生感慢慢消退。
等送走她,我吃了午饭,胃口很不错,又回屋睡了一个回笼觉。
到了晚上,管事回来了,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大夫们得知要给女囚犯看病,看的还是花柳病,一个个都变了脸色,避之唯恐不及。
只有一位脾气古怪的大夫,平时常给青楼女子治病,看在重金酬谢的份上,愿意走一趟,但也有言在先,诊金不能拖欠。
我放下心来,应道:“只要他能将人治好,我不会亏待的,明天你陪我走一趟吧。”
管事愁眉苦脸,但我给了赏钱,他脸色立刻就好看起来了。
一夜无话,次日起来,我与管事正要出门,春香过来道:“东家,我陪你一起去。”
我摇头道:“那不是好地方,你去不得。”
春香道:“是不是好地方我不管,东家去哪儿,我只管跟着就是了。”
见她坚持,我只得答应下来,雇了一辆马车,绕路接上约好的大夫,一起赶往大理寺。
路上,我与大夫闲聊起来。
大夫姓华,单名一个达字,年近六旬,须发皆白,瞧着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样子。
据他说,自己是华佗的后代,家学渊源,医术也很高明。
春香便道:“让我猜一下,华大夫愿意到青楼为女子诊治,必定是因为心怀大义,立志要行医济世,这才对病人一视同仁吧?”
华达却摇头道:“不,我是为了钱,她们给得太多了。”
这答案实在出乎意料。
世外高人,竟然爱钱。
春香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华达扫了我一眼道:“你这小姑娘笑什么?定然是觉得我俗气吧?”
我摇头道:“怎么会呢?我自己就是商人,哪有资格笑别人?”
华达道:“不一样,商人本就唯利是图,不足为奇,大夫在大家心目中,是很高大很了不得的,不能以钱财为念。”
我道:“世俗观念的确如此,但其实上,大夫只是一种工作。大家工作都是为了钱,当大夫赚钱,无可厚非。”
前生受的教育告诉我,人是独立的个体,无论何时,都要尊重他人选择,尊重他人命运。
华大夫露出释然的笑容:“说得好,你果然很有见识,很合我的脾气。”说着便伸手,要拍我的肩膀。
春香大吃一惊,连忙拦住道:“嗨,你这老头,怎么动手动脚?”
华大夫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是个糟老头子,真心觉得你主子好,才拍一拍以示亲近,哪有什么坏心思?”
春香撇嘴道:“那可说不准,坏人可不会在自己脸上刻字。”
华大夫失笑摇头,却也没跟她一般见识。
他看向我,挑眉问道:“你的事儿,老夫听说了一些。你进一趟监狱,闹出不少事,不仅在大理寺给女囚们出头,如今还要贴钱为她们治病,你图什么?”
我淡然道:“不图什么,相遇一场,是缘分。”
“老天给了我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没给我普渡众生的能力。”
“但我如今,确实有一点点实力,能够救下一些人,已经很好了。”
华大夫皱眉道:“只付出不求回报,你这个女子有点傻。”
我耸肩道:“也许吧,但我很心安。”
“而且,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很多人自动冲出来帮我。”
“我得到的,比我付出的要多得多。”
华大夫道:“你这些想法,老夫可理解不了,庙里的和尚应该能跟你聊到一块儿。”
我笑了笑没说话。
华大夫转而道:“你的聚欢楼,吃食确实不错,说书先生也有趣,老夫时不时就要去光顾。两天没去,竟有些想得慌,你准备什么时候重新开门做生意?”
我叹息道:“有人在楼里去世,到底不吉利,且等我想个法子再说。”
华大夫嗤笑道:“你这么有头脑的人,怎么会被这事儿难住?”
我苦笑道:“你老人家过奖了,我只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算不得有头脑。”
华大夫拍着胸口道:“行了,这事儿交给老夫,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
春香惊讶的道:“你能解决?”
华大夫抬起下巴,自信满满的道:“当然,老夫从不说谎说大话。”
春香立刻起身道:“老先生,你要是真能解决,我找东家求一求,回头让你在咱们聚欢楼免费吃一个月。”
华大夫忍不住笑起来:“刚才叫老头,现在叫老先生,你这小丫头还真现实呀。”
春香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我拍拍她的手,安抚了一下,才笑向华大夫道:“倘若先生真能做到,我必定奉先生为贵宾。”
华大夫摆手道:“贵宾就不必了,就按小丫头说的,让我免费吃一个月就成了。”
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大理寺。
我们径直去了关女囚犯的监狱。
此处的狱卒,已经换了一大半。
牢头的年纪,跟华大夫差不多,但长得精瘦有精神,一看就很正派。
新补的狱卒,都年过五十,打听后得知,是陈谨特意安排的。
我不由得暗自点头。
陈谨此人,有本事,世故圆滑,但不失为一个有良心的好官。
这样的人走得越远,坐得越高,于寻常百姓反而越有利。
牢头很善谈,一面带我们往里面走,一面道:“陈大人亲自敲打过我,说是谁敢学郭力,一经发现,一定严惩不怠。”
“牢里的女子,安全这方面绝对没问题,吃食什么的,我也会按例发放下去。”
“只一点,不少女子染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