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我听说了一个消息,宫里的荣妃出事了。”
公孙琴瞪大眼睛。
公孙祈继续道:“之前官家跟荣妃说了,他对荣妃是很满意的,但祖宗定了规矩,为防后戚坐大,不能立门第太高的女子为后。”
“官家说,荣妃有孕,他有意立为皇后,孩子生下来也会悉心教导,今后立为储君。只要白家愿意交出兵权,领个闲职,这样能堵住言官们的嘴。”
“舅舅一则疼爱女儿,二则知道白家多年掌权,又在民间积累了极深的威望,让官家十分忌惮。为了避祸,舅舅就同意了,之前已经上交了部分兵权,剩下的,等荣妃生育后,自然会全部交出来。”
“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但后宫女子多、是非多,荣妃身怀有孕,自然备受嫉恨。”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凝重:“听说荣妃没躲过算计,出了大事,没了。”
公孙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公孙祈道:“听说是一尸两命……”他咬着牙,说不下去了。
公孙琴不由自主落下泪来,怔怔道:“怎么会这样?”
我与荣妃素不相识,倒是不怎么难过,叹了一口气,脑子思绪飞速运转。
荣妃没了。
后妃们争风吃醋,向来无所不用其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荣妃因谁受难去世暂且不论,从官家那边细想,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似乎有几分道理。
他与白家达成默契,约定了以兵权换皇后之位。
本是一步不错的棋,但他算漏了后宫女子的嫉妒心。
因为后宫倾轧,好好的女儿死在宫中,白家不可能善罢甘休。
经此一事,白家手里的兵权,定然不可能顺利收回。
他忌惮白家久矣,谋划了很久才得到的机会,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且因为白家已经察觉他的心思,不可能再对他毫无芥蒂忠心耿耿。
一个不能为他所用,偏偏又在民间有极高声望的家族,再留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够任性,也够心狠手辣。
不过,他是什么性子,其实都不要紧。
我已经决定要站在颐莲长公主那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改变我的想法。
不过,他目光短浅急功近利,夺位的障碍,倒是会小很多。
公孙琴哭了一会儿,才平复心情,看着公孙祈道:“弟弟,如今该怎么办?”
公孙祈苦笑道:“姐姐早就跟国公府断绝来往,不至于被牵连。我这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公孙琴震惊不已,紧皱着眉道:“你也会被牵连吗?”
公孙祈道:“目前还没有消息,罢了,想这些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得撑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公孙琴点点头。
最终还是决定照之前商量的,采买一些东西,给女眷们送去,尽一份心意。
公孙祈则继续去打探消息,大家分头行动。
次日,公孙琴买了很多东西,我陪着她一起去探监。
我们花了很多钱打通关节,但狱卒说,上头发了话,不能让人进去探望,但他也说了,国公府的女眷们都关在一起了,东西他们可以转交,得加钱。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托他代为转交。
公孙祈奔波了大半天,回来告诉我们,有几个官员在早朝时为定国公求了情,颐莲长公主也站出来央求,但根本没有说动官家。
我心想,他拿定了主意要拿下白家,不管谁求情,只怕都没有什么用。
果不其然,次日噩耗继续传来,再次有言官参奏定国公,说他拥兵自重、侵占农田、排除异己……一连十几条罪状。
就连定国公府的女眷也被告了,罪名是虐待仆妇、枉顾人命等。
官家大怒,下令彻查定国公府,将之前求情的几位官员狠狠训斥了一顿,甚至还罢了两位朝廷重臣的官职。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管这件事了。
公孙琴急得团团转,扯着公孙祈道:“不如咱们去求一求百姓,让他们为白家写万民书吧。”
公孙祈沉思道:“白家在民间名声一向很好,世代护卫边疆,百姓们有目共睹,要是求一求,可能真有几分指望。”
我皱眉,直接挑明道:“万万不可,事到如今,你们还没有看清吗?白家受忌惮,要是再弄个万民书,不是火上浇油吗?到时候,不但救不了人,反倒成催命符了。”
公孙琴咬着唇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坐着等死吗?”
我叹息道:“目前似乎只有这条路了,且沉住气,看官家那边能不能网开一面吧。”
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这句话我早就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
公孙琴、公孙祈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看法,他们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根本就否认不了。
我们等做的,竟然只剩下等待了。
又过了两天,再次有消息传出来。
定国公被定下大罪,数罪并罚,要被问斩。
消息传开当晚,定国公府的老太君竟在监狱中自尽了,临死前留下血书一封,陈情说,白家辜负皇恩,死不足惜,但她年纪老迈心怜子孙,厚着脸皮求官家网开一面,饶子孙一命。
得了消息,公孙琴哭得死去活来。
我也落了一回泪。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老人家的风度风骨,让人印象深刻。
沉思了很久,我清了清嗓子道:“之前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事情有了转机,咱们得振作起来,不能让老太君人死了,心愿也落空。”
公孙祈忙道:“姐姐有什么想法?”
我拧眉道:“万民书是万万不能写的,但咱们可以将老太君的事情和心愿大肆宣扬出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盼着能引起百姓们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