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乏善可陈,浅尘弟是我之福星。但愿今年能擢升吧。”
顾浅尘闻言心情颇复杂,其实以他对司马瑜人品的了解,并不想助他,若非先前的渊源,也并不想与他走近,只是……单从赈灾之事而言,他的本意是献策救苍生,帮到司马瑜不过是违心的顺带之举。
房门口突然响起遮风棉布帘子被掀起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见江家主母正走过来,她身着月白色勾金红丝绣纹的小袖对襟旋袄,衣襟和袖口边缘都镶着白色狐裘,头上簪着那枚金帘梳。
司马瑜不等江含辞开口便对她道:“夫人平日素净也就罢了,今日桓儿周岁宴,如此也显得太清减了。”
含辞并不理会,微笑道:“顾公子和二爷快请到外厅去吧,要抓周了。”
今日是家宴,鹤鸣居里只有相府几房和江府的人,另有少数几个相府在汴京的亲眷,只有顾浅尘是外人。
顾浅尘想了想,恐怕与朝中盛传官家要准了司马相爷告老相关,起因便是相爷向官家上书反对“麦苗法”。相府近来怕是冷清了,不然即便相爷一向不张扬,孙儿周岁宴这等事不请自来上门恭贺的便不在少数。
桓儿坐在高桌上一个铺着红绸的大簸箕上,浑身穿得喜庆,与周边的布置快融为一体。他望望簸箕里琳琅满目的物什,又望望将他层层围住又牢牢盯住的人群,一时不知所措。
“桓哥儿,快抓周啊。”
“桓哥儿,拿笔。”
“拿书。”
“拿算盘。”
人群里七嘴八舌,大家不单用嘴说,手里还指点着簸箕里的物什,简直恨不得替朦胧小儿去抓周才好。
见桓儿迟迟不为所动,含辞只好走过去,先柔声宽慰一番,又握着他的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告诉他这都是什么。
终于,桓儿在含辞的指引下,对簸箕里的物什发起了兴味,他手循眼动,拿起了一支笔。众亲眷的呼声已经由催促到完成变得越来越高,个个兴高采烈,犹如这孩子已然金榜题名。
顾浅尘也颇感欣慰,他虽站在人群外,因身量高,看得清楚,不仅看到桓儿握着笔咧嘴笑开了花,也看到一旁的含辞满心满眼的笑意。
待含辞抱起桓儿,顾浅尘还看到桓儿脚上已穿着他送的那种靛青底色虎头鞋,小脚在含辞怀中扑蹬着,含辞一时制不住,身子微微晃着,头上金帘梳的珠帘一阵摇摆。
等到夜深回府,顾浅尘似完成一件大事,终于想起来该好好休整一番。
长留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递上来一张请帖,顾浅尘看了落款,上书“淑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