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落日将坠的黄昏,信使的惨叫声响彻基地。
围观的人群心惊肉跳,有胆小的已经被吓出眼泪却不敢哭,一遍遍喃喃重复着太阳神庇佑太阳神庇佑。士兵们汗流浃背,试图帮助信使又不敢上前。
一片混乱中,只有秦丽笑得畅快。
信使眼里闪过阴鸷,指向秦丽:“杀了她!”
“不感激太阳神恩赐的异类,杀了她!!”
立刻有士兵冲上去拳打脚踢。
已经虚弱得只剩一口气的秦丽喷出一口血,无力垂头昏死过去。
闻讯从信教所匆匆赶来的信使们见状,立刻有人一惊想要上前。
却被旁边年长的信使拦下。“没关系。”
年长信使远远注视着被咬断手指发狂的后辈,目光幽深:“让他最后高兴一下吧。”
“毕竟,再不会有机会了。”
众人视线下移,看到信使残指,顿时一片沉默。
等断指信使堪堪稳定下来时,刚赶来的信使们才慢慢走上前。
“你们是来干什么?”断指信使缓了口气,眉眼阴鸷,“这里已经有我在负责了,不需要你们。你们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117。”
年长信使开口,眼神悲悯:“你知道的,你也是信教所一员。”
受伤与生病者,如无法痊愈,要放逐基地外,领受神恩。
断指信使忽然沉默。
他勉强扯出笑容:“现在?”
他环顾四周,那些平日里对他敬畏有加的平民,此时惊恐又同情,像是他们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凄惨下场。
这个认知让他面色扭曲,维持不住沉稳。
年长信使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那就让我负责完这件事吧。”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昏死过去的秦丽时,阴鸷可怖:“最起码,不能让我白白领受神恩。”
士兵驱赶,看热闹的居民们很快一哄而散,队伍向信教所走去。
只是……相比于来时,士兵队伍似乎长了些许。
秦丽被押送信教所审问的同时,古董商宅邸也迎来了“客人”。
“为什么是我?”突然被拽走的尤金一脸懵逼。
“别动。”
郁和光扶住尤金的脸,严肃:“乱动的话会戳瞎你。”
尤金:“!”
大步流星走进宅邸的郁和光二话不说拽起尤金,说要让她帮个忙,然后就开始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眨眼之间,容貌已经发生变化。
金发变黑发,颧骨与眉骨鼻梁结构被改变,光影改变,眉毛低垂,艳丽到嚣张的锋锐被掩藏,取而代之的是长久愁苦下压抑的脸,泛红的眼圈和苍白的唇,倔强的眼神看人时有野狗也会撕咬伤人的错觉。
尤金看见镜子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靠!”她新奇的凑近镜子,“这是谁
?”
“秦丽。”
郁和光扔给尤金一套旧衣服:“换好,跟我走。”
尤金:“……?”
她警惕:“先说好,我不私奔,也不喜欢你。”
“?”
郁和光莫名其妙:“说什么呢?”
“那我们去干什么?”
“劫囚。”
郁和光说得风轻云淡,他问尤金:“你是想留在这喝闷酒,还是想出去找点刺激的?”
尤金:“!!!”
是有多刺激!!
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夜晚的信教所广场安静,平和,空无一人。只有士兵往来巡逻。偶尔有信使经过,含笑向士兵点头致意。
忽然有黑影从广场外闪过。
“谁!”士兵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但那道人影不仅不躲,反而现身气势汹汹走向广场,一片漆黑里显得他手里的亮光如此显眼,士兵们惊愕随即快速聚拢过来。
“干什么?放下!”
“你啊啊啊啊!”
轰——
地面在抖动,房间扑簌簌掉落碎石尘土。
信使往头顶看了一眼,冷笑着重新看向对面的秦丽:“你在期待什么?难道那家伙还会来劫囚救你吗?”
“别想了,秦丽,你已经被抛弃了。”
他笑得讽刺:“被背叛的感觉怎么样?你费心想要掩护的人,早就扔下你自己跑了,你究竟在期待什么?天真。”
“还不如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还能让你少受点罪。”
审讯室阴暗潮湿,不见一点光亮。墙壁污脏,像霉菌,也像层层覆盖上去堆积的血渍。
秦丽被铁链层层捆绑在椅子上,她垂着头,一动不动,连自行坐立的力气都没有,费力去听信使的话也只听到汪汪狗叫。
信使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捂着的断指更是抽痛得厉害,疼痛让他回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更仇恨眼前的女人。
他暴躁拽起秦丽头发质问:“你就真想死在这?那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为他去死?说了告诉我我就饶你一命,你听不懂?”
一片汪汪声中,秦丽忍着头皮剧痛只有遗憾。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那青年,她赴不了约了……
“嘭!”信使突然一僵。
秦丽奇怪。
信使睁大眼睛翻着白眼,缓缓倒在秦丽眼前。
露出身后人影。
穿着士兵衣服的年轻人笑容大大的向她挥手。
“姐姐,我不是坏人哒。”
“我是来带你走的。”
秦丽错愕。
她怔了下,忽然就眼睛不花了耳朵不聋了背也挺直了,她猛地窜起来努力伸头向外看,要不是被锁链绑着她能直接冲出门去。
“你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没被信教所那些人看见吗?不行,你得赶紧离开!”
谢枝雀随手扔掉敲闷棍的砖头,抓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