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源柊月:“但上个月你放在泳池边的卡布奇诺味蛋糕是我偷吃的。”
五条悟震惊:“居然是真的——老子一直以为是伏黑甚尔!”
源柊月:“哈哈,故意嫁祸给他的,还为此跟杰和硝子开设了赌局,打赌你不会发现罪魁祸首是我,结果你真没发现。五条同学,好笨。”
五条悟:“好过分!这是明晃晃的孤立吧!”
源柊月:“伏黑甚尔其实蛮喜欢你的。”
五条悟:“这种鬼话就不用特意辨别真假了吧。”
源柊月:“对你们三个和七海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总怀疑先前是不是在哪里遇到过?”
五条悟:“嘁。居然不是老子的特权。好不爽。”
源柊月:“初次见面时,确实有点讨厌你。”
“……诶……这、这居然是真心话?!”
五条悟盯着他半天,慢慢瞪大眼睛,像是遭到极端不公正待遇似的,愤愤不平道,“……凭什么啊!”
他生气地指控:“老子第一眼可是……”
开了个头,总觉得讲出来就是认输,所以艰难地咽下去,而这样也觉得不舒服,仿佛吞下去的是一枚定时炸弹,卡在胃里滴滴嘟嘟地闹腾。
他像个被捉弄的可爱JK一样跺脚,抓狂道:“你怎么能这样,理由呢?凭什么讨厌我!”
对方瞪着他,那目光带着探究和质询的味道,必须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公正的处理,否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源柊月笑起来,正准备解释,恍然间,又被突如其来的记忆乱流碎片击中——
【咦?居然是真心话……你和小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好像也是玩‘猜猜我说的话是真是假’的场合。
他和青年五条悟。
一人一句,回合制,胜者得到奖励。
而他的对手,比眼前这位年轻气盛的少年要游刃有余太多,所以,在经过漫长的平局后——
【……其实我喜欢你。】
他向对面的白发男人说出了这句话。
成功收获了惊愕、愣神的表情,安静好几秒钟,沉默在彼此之间流淌。
半晌,对方才牵动嘴角,颇为苦恼地笑了下,下颌线锋锐,唇色浅淡。
【小源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么狡猾。】
【看不出来。】
【老师认输了哦。】
于是,游戏结束,转移话题。
自称老师的男人问他,想要什么奖励,居然不要?不趁机敲诈一笔吗?
——对话到此为止。
当时似乎没察觉到太多异况,或许是心烦意乱,或者是不知所措,而从回忆中把这一段翻出来品味,反倒琢磨出悠长的余韵。
源柊月站在第三人称的视角,跨越不知单位的尺度,审视这段记忆,奇异地旁观者清。
那位青年五条悟,想说的一定更多,可他给出的答案又太少。
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畅所欲言了,年轻人的果敢和一往无前终究随着成长剥离脱落,时间在他身上淌过,磨平棱角,一地绝望的碎屑。
这样大胆的问题,要一位年长者怎么干脆利落地回答?
想说不能说的,像一口风滚过喉咙,吹成一个嘴角边难以捉摸的微笑,风过总是无痕。
他没开口,可源柊月仿佛听见了画外音,惟妙惟肖的——
【再年轻十岁,可能会大胆告诉你此时此刻的想法,你会被老师的回答吓一跳,接着觉得‘哇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人!’,肯定会这样想——但现在超可靠的成年人要以身作则,所以不许问了,不会坦白的。】
……
记忆里的轮廓,和眼前盯着他的少年五条悟重合起来。
雪原一样的白发,比银河闪烁的蓝眸。
源柊月鬼使神差地说:“……其实我喜欢你。”
“……”
剧情重演。
一模一样的台词,如出一辙的沉默。
五条悟愣在原地,一言不发,耳根慢慢红起来。
“……诶?”
仿佛中了他自己的领域似的,大量的信息流将人淹没,把他的思考能力全部剥夺,简单的几个字,连在一起从源柊月口中说出就变得陌生,像一门崭新的语言,从未接触过的语种,理解成本高得可怕。
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听见。
“如果……”源柊月缓慢地重复一遍,“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会如何回答?”
他非常想得到答案,于是添上那么一句后缀,像加上安全的框架,把它定义为胜负的一环,而非需要认真对待的倾诉——落在五条悟的耳朵里,是这种意思。
于是,在经历短暂的失神后,他骤然恼火起来。
说这种话……是在故意捉弄他吗?
明明已经遵从这个人的想法,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不僭越雷池一步,擦去一切粉饰太平,若无其事地饰演损友,以为这样就能站在最近的距离——可现在,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主动打破了规则,又是什么意思?
喜欢看他失态吗?
是仗着心动肆意行凶吗?
以为这样的玩笑很好笑吗?
作为‘好朋友’,是否以为这一身份是最佳通行证,于是为所欲为,仗着‘游戏’和‘玩笑’的语境,擅自发表那么过分的言论……这难道不算欺负人吗?
五条悟气得牙痒痒,很有种气急败坏的意味。
十年后,他说——
【看不出来。】
【老师认输了哦。】
像是某种无声的禁锢被解除,打开封印,原本该止于唇齿的,此刻脱口而出——
所以现在,十年前的他越过真假,越过框架,越过此间阻拦的一切——
“喜欢我是吗?”
“老子也一样。”
少年的蓝眼睛像一颗正在燃烧的星球,凉薄的月光落下来,也丝毫无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