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眠是被电话吵醒的,打电话的是她外婆。
时间不知道几点,周围很安静,宋时眠拿着手机倒在床上,宋英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眼睛睁都睁不开。
“……你舅还怕我跟着他们一块去闹,特地打电话给我,让我别去。我是那种人吗?我呸!那些人就是贪,收了人家的钱还嫌弃不够多,现在好了,施工队停了,人都撤走了,别说要钱,恐怕连之前的赔偿也要没了……”
说着说着她完全听不见宋时眠的声音,狐疑道,乖孙,你在干嘛呢??_[(”
宋时眠挣扎着发出一句模糊的声音,“啊……在、在呢。”
宋英道,“你不会还没起吧?”
“哎哟,这都早上十点了,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这个点都不起?是不是又熬夜了?我得打电话给小潮,让他教训你。”
宋时眠心想,要不是厉潮,他能这个点都不起吗?
见他实在困得紧,宋英无奈,只能挑着要紧的给他讲。
“家里拆迁,分了房子,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星期搬家,叫上小潮来新家吃饭啊!”
她说话嗓门大,听她吼了那么一会,宋时眠终于清醒了点,“搬家要我们来帮忙吗?”
“不用。”宋英道,“你舅喊了什么搬家公司,直接一车就拉过去了,过来吃饭就成,特地选了周末的日子,小潮应该不上班吧?”
宋时眠抱着被子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清楚呢,我到时候问问他。”
“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宋时眠发了会怔,脑海里的那点睡意终于消散得差不多。
他翻身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底下的床铺。
很柔软,入手的质感很丝滑,和他家里棉质的床单触感根本不一样,空气里浮动着不知名的熏香。
这不家里。
也不知道厉潮给他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宋时眠试着喊了喊厉潮的名字,等了许久都没人答应,他无奈只能翻身下了床。
导盲杖这个时候也不见踪影,宋时眠只能靠着双手摸索着前进。
房间很大,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好一会才摸到墙,沿着墙往前走终于找到了门。
宋时眠试着把门把手往下按,当门被拉开的瞬间,他在心底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没被关小黑屋。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厉潮?”
他又喊了声。
依旧没人回答。
宋时眠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摸到了外面的栏杆,下面悬空,卧室应该在一楼。
他顺着栏杆以乌龟的速度慢慢往前移。
周围很安静,当空气里响起开门的声音时宋时眠愣了下。
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不太确定地开口,“厉潮,是你
吗?”
厉潮提着吃食,一抬眼就看见宋时眠站在一楼的走廊上,只差一步就踩到了下楼的台阶。
他的脸色变了变,“别动。”
宋时眠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下。
他伸手抓住栏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风朝他奔了过来。下一秒,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他往后带。
直到远离了台阶,男人紧压着的唇才稍稍缓和。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醒。”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宋时眠得睡到十一点左右,没想到今天才十点他就起来了。
宋时眠抓着他的衣服,缓了好一会才知道自己差点踩空了。
他摇了摇头,“外婆给我打电话,被吵醒了,我喊了你,没人答应我才出来的。”
厉潮一只手拎着饭,只能松开圈住他腰的那只手,掀开他的衣服,又撩起他的裤子,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看了半天,伤倒是没看见,但昨夜留下的那些痕迹一晚过去非但没消散,反而更加深了,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惹眼得紧。
宋时眠把衣服从他手里抢救回来,“干什么!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大早上的,他实在是不想体验昨晚腰直都直不起来的感觉了。
可怜的他,四舍五入都是快要奔三的人了,平日里还是个从不运动的死宅,那样高难度的动作简直快要了他的老命。
青年着急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猫,看得男人没由来的有些想笑。
他拉着宋时眠的手,带他去旁边的电梯,跟他解释,“楼下的房间没铺床,只有一楼有,不是故意让你睡楼上的。”
昨天进来的时候太晚了,他来不及收拾楼下的房间,只能先带他来楼上。
楼上楼下的宋时眠不是很在意,他比较在意的是……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问现在出现的是哪个人格,可没想到话音一落,旁边的人立马就沉了脸。
宋时眠被压在电梯的墙上,身上的睡衣不是他的,号码足足大了一个号,宽松得不行,动作一大,锁骨上被吮得发红的痕迹顿时就露了出来。
厉潮伸手,在那块痕迹上伸手按了按,细微的刺痛沿着那块皮肤往四周扩散。
他伸手从那块皮肤上擦过,语气听起来有些冷,“看来是昨天晚上的乘车费用收少了,才会让你问出我是谁这种话。”
宋时眠被他蹭得皱了皱眉,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另外的事。
换了地方,看样子这是一个除了觊觎人夫邻居之外的另外一个人格。
医生之前就跟他打过招呼,说可能不止一个,对此他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可让他感到棘手的是,从这个人格出现到现在已经四天了,主人格就一直没出现过。
见他不回答,厉潮抚平他眉间的皱痕,“怎么?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
宋时眠打了个哆嗦,别,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