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就不能等全开花了再摘吗?非要一遍遍钻进地里摘,说的棉花地里套种甜瓜,也没见到。”
“甜瓜没在这块棉花地。”徐希扬声回他。
赢殊欲哭无泪,“就不该相信校令长的话。”
伯夫从棉花第一次种植就管着田庄,眼看着棉花一年比一年亩产高,今年更是推到各郡县,这些棉花就是他全家的命。
这些个学子手脚没轻没重,每年来都毁些庄稼。他们来掰花叉子,打顶他都盯着。
要进套种了甜瓜的棉花地,他第一个不同意。
胡亥摘完一趟,把棉花倒进竹筐称重审验,眼神四处扫。
韩信远远见项藉盯梢他,嫌弃的收回眼神。又想挨打了。
陈沅看着这仨也头疼,“主君,这仨......”
看她一言难尽的样子,徐希朝她笑了笑,“阿沅多费心了,今年结束,胡亥就扔去给扶苏公子带一带。”
“给扶苏公子带?”陈沅怀疑他会把扶苏公子带沟里。
“对,在学堂几年,个个一身反骨,送到下面接受现实的毒打,若犯秦律,严惩不贷。”徐希要著书立学,自然得把这几个刺头学生调教好。
“也好。总待在学堂,肆无忌惮的,下放后,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陈沅点头应下来。
胡亥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这个暑热的天,连风都是热乎的,如何会凉。他扭头搜寻,正对上远处目光幽冷的徐希,浑身一僵,抓紧了麻袋。
检查遗漏的两个学子摘了大把棉花回来,赢殊遗漏最多。
全部学子完成,检查过后,陈沅当场记录下所有学子成绩。
徐希带着几个甲等的弟子去瓜田里挑选西瓜,又摘了甜瓜。
瓜还没吃完,府中侍卫就快马加鞭赶过来。
“主君,急报!”
徐希三下五口把一牙西瓜吃完,擦完嘴巴起来,大步走过去。
侍卫勒紧马缰,快速翻身下马,见了礼,掏出信笺呈给她。
徐希打开信笺,神色一正,目光威冷。
陈沅快步过来,“主君?”
徐希把信笺转给她。
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王绾中暑,七窍流血。
“中暑怎会......”陈沅话没说完,明白过来。
今夏尤其酷热,各家的冰却非无限量,王绾贵为丞相,也不是十二时辰都能用到冰。反而一进一出,凉爽酷暑交替,极容易患疾。
王绾初入暑就病过一次,卢生说中暑,给他调配了新的丹药。
他很快生龙活虎,还因为冯去疾公开支持徐希的学说,跟他干了两架。
“走。”徐希沉声吩咐。
陈沅点头,拱手送她。
荆轲赶了马车来。
徐希叮嘱陈沅两句,上了马车飞奔回城。
管猗已经准备好了药箱,见她回来,直接上了马车。
李斯还在观望,见她大咧咧的就往上凑,脸色微变。
门客有些不以为意,“此时凑上去,未必能得好。”
“只可惜,那个叫石贝的术士走了,否则王绾必定怀疑是她暗中下手。”
“她身边有个属官叫卢菲菲。”
李斯听着几个心腹议论,沉默着没出声。
徐希人已经到了左相府邸。
府上的人见到她来,立马就上来阻拦,“这里是左相府邸,不欢迎少丞相,少丞相还请回。”
“让开!”徐希直接伸手抓住一个大力扔出去,又把另一个一脚踢出去丈远。
“拦住她!”一声怒喝。
府中侍卫立马冲上来阻拦徐希。
徐希睃了眼管猗、荆轲,两人直接上去开路。她拎着药箱一路到了王绾内室。
见她闯进府中,几个心腹门客怒起,“徐福,你没有诏令闯进左相府邸,意欲何为?”
徐希面色沉冷,上去一把抓住詹旭子,一脚踹开,“王绾是中毒太深,体内虚浮,元气耗损。现在不排毒,他必死无疑。”
詹旭子狠狠摔在地板上,吐了口血,怒指着她,“你......”
几人还要再拦,鲁丞站出来说话,“让她给主家看诊。”
见他发话,几个看到他眼色的也都不再阻拦。
徐希冷着脸上前,看王绾面色发绀,昏迷不醒,耳鼻中都有未擦净的血迹,掀开眼睑亦是充血状态,迅速把脉,拿出银针给他施针。
管猗、荆轲一个注意着她,一个防备着鲁丞、詹旭子。
徐希把针扎上,抬头看了眼捂着胸口起来的詹旭子,冷声问,“你的丹药停了吗?”
詹旭子神情微滞,目光闪烁,“主家病倒并非因为丹药,我亦服食丹药一年有余。”
“为何不请夏无且?”徐希又问。
卢生亦会些医术,王绾也在府中请了府医。王绾昏倒,他们一个去炼制新的救命丹药,一个束手无策,等着看卢生。
鲁丞这些人还在慌怕王绾若倒了,谁会升任左丞相,他们这些属官门客,又该怎么争权才能不落魄。
夏无且和徐希关系匪浅,还偶尔到学堂去讲学,他们为救王绾,亦不信任夏无且。
徐希收回目光,给王绾放血,配了药喊人,“去煎药。”
老仆连忙拿了药直接就在房门外的廊下煎上。
王绾悠悠转醒,睁开眼就见徐希黑沉着一张脸坐在床边。
徐希望着他冷笑,“丹药好吃吗?”
王绾神色骤变,顿时激动起来。
“你最好别动。”徐希伸手运针,一手稳稳按住他。
鲁丞几个扑上来,“主家!您终于醒来了。”
徐希整套针施下来,小半时辰过去,收了所有银针,松了口气,“这套针法夏无且也会,药方亦是。左相后续请夏无且来为您诊治吧。”
她收了药箱就走。
王绾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背影,沉默了半晌。
鲁丞几人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