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凑热闹的人群哑然。
“这……说啥羞辱,全国各地不大都这习俗么,谁吃了空招惹新娘子,咱跟她又不熟。”
周淮升点头:“不熟。”
刚刚开口的人一愣,反应过来,恼了。
什么意思?
说他多管闲事是吧!
“算了算了别生气,淮升你还不了解啊,他这人没啥坏心眼子,就一张嘴不会说话,跟他生气没必要,走走走,咱吃喜酒去!”
俞爱宝闷笑,额头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笑的肩膀耸动。
这男人,明明此刻一副严肃生气的模样,怎么会让她越看越觉可爱呢?
外面闹的动静不算大,周母坐在里屋,今日穿的一身棕红色女士西装,头发用篦子沾水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外面有些争吵,但没听清,一手摁在桌上,皱眉探头。
旁边站着高低四个孩子,是周淮升的两个养子养女,和两个外甥女和外甥。
养子养女垂头站立,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聊天说话,只脸上带着虚浮的笑容。
十一岁的外甥女小鹿紧紧抱着六岁的胖弟弟,胖弟弟不停挣扎,想开口骂人,被周母这个性格严苛的外婆一瞪,立马不敢吭声,只愤愤瞪着门外。
“外面怎么了?”
“没事没事!”介绍人刚出去看了情况,回来后一脸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就是大家伙看到新娘子这么漂亮,都在羡慕周队长咧!”
周母向来严肃紧绷的脸部肌肉微微放松:“是么。”
“可不是,新郎官新娘子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没有人比他们更配的人嘞!”
在介绍人一声声夸张的输出中,周母的嘴角比AK还难压。
此刻,院外——
周淮升咧开的嘴角收起,唇瓣紧抿,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恨不得全身上下长一百双眼睛,能提前将一切对俞爱宝不友善的习俗给屏蔽掉。
刚进院门,一把筷子犹犹豫豫的举到面前,拿筷子的是个老嫂子,刚才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这下伸筷子的动作都有些尴尬。
周淮升警惕:“这是要做什么?”
老嫂子:“这是问新娘家里要的筷子,新娘过门接筷子,把筷子丢到院外,表示婚后不吃娘家饭,往后回娘家就是客人。”
如果不说后半句,周淮升会以为,让新娘丢筷子,婚后不吃娘家饭,是让他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跨火盆、扔筷子,都是针对新娘的所谓习俗,周淮升脸色难看,看向怀中小姑娘的眼神愈发愧疚。
周淮升:“爱宝,把筷子接过来。”
俞爱宝乖乖巧巧接过筷子,老嫂子顿时眉开眼笑:“哎,这就对了,习俗嘛,以前就有那肯定是有的道……”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却见新郎官抱着新娘子往堂屋走,忙喊道,“哎哎哎,筷子还没扔,新娘子没丢筷子!”
“这是没把新娘子放下来,没法扔吧?”老嫂子还试图说服自己。
然而周淮升压根没打算让俞爱宝丢。
等将人抱回堂屋,这才让俞爱宝的鞋子落了地。
二月中旬,气温依旧不高,今日老天爷给面子,是本月难得的大晴天,气温比前几日略高个十度。俞爱宝的婚纱外还套着一件长款呢大衣,长长的婚纱裙摆里还套着两条厚实秋裤。
在这个最爱美的年纪里,俞爱宝选择爱疯。
尽管尽量穿着保暖,进入没有阳光照射的室内,俞爱宝还是手脚冰冷。
周淮升悄悄伸出一只手,大手包着另一只没拿筷子的小手,将炙热的体温传递给她。
周母看向俞爱宝怀中抱着的筷子,微微翘起的嘴角又缓缓抿直,看向自家儿子。
周淮升一声不吭,松手,跑进灶房,一会儿又跑出来,原本空荡荡的手里抓着筷筒,里面放着七八双周家自己用的筷子。
“这是?”
介绍人额头冒冷汗,周家这小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怎么比新嫁娘还难缠?
周淮升一把抓起俞爱宝手里的筷子,毫不犹豫塞进自家筷筒中,呼呼晃两下。
两家的筷子应该是同一家厂商出品的同一款筷子,一模一样,只有颜色上的略微差距。
但现在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那少许颜色差异的筷子究竟谁是谁。
周母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你这是做什么?”
周淮升牵着俞爱宝的手:“妈,两家的筷子混一起,寓意着日后我们两姓和睦,亲如一家,您高不高兴?”
周母:“……”
周母挪开目光,看向无措乖巧的儿媳妇,情绪这才稍稍愉悦些。
没关系,儿媳妇读书好,智商高,还带财运,以后有她带着,儿子日后指定不能再这么憨!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买给新嫁娘的三金。
周母上前,一脸认真的为儿媳妇戴上黄金首饰,粗糙的老手紧紧握住她的,带着沉重又期盼的托付:“爱宝啊,日后,升升就交给你了。”
俞爱宝垂眸,声音温软,并不尖细,听上去却更清甜乖巧:“谢谢妈。”
周母笑了。
数道情绪不明的复杂视线从一侧投在身上,俞爱宝看去,眼眸微弯。
从左到右分别是:原文男主、叛逆养女、透明人外甥女,以及不停给原主找事的熊外甥。
第一任务:嫁给周淮升——完成。
第二任务——当个恶毒后妈——这不就立马来了。
俞爱宝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针对新娘的习俗没有拿出来,周母应该也没有针对她的意思,一切都按照当地习俗来。
不过经过刚才周淮升的应对,想来就算有,也没人会这么没眼色的拿出来了。
果然,接下来,除了一点点让周母不愉快的小插曲之外,俞爱宝的婚礼非常平顺的进行到晚上。
小插曲和俞爱宝没任何关系,周母的外孙,也就是周淮升的熊外甥李小迪趁母鸡生蛋时,把捡来的鞭炮点火丢进鸡圈里,吓得母鸡生生把生了一半的鸡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