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自己的主人。
佘褚踏进院门,发出了较大的声音。这声音惊动了院内两人。詹文瑾的侍女听见有响动惊了一瞬,还以为是詹文瑾回来了,见是佘褚,原本慌张的神色又变得不屑一顾。
她朝佘褚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谁家的霉运,从到了这儿就没消停过。”
说罢,她也不理会与她交谈的那人,径自回屋去了。
那人讪讪,向佘褚行了一礼,自报家门说是仙族另一位世家子弟随行的奴婢,碰巧路过,并无轻慢之意。
佘褚自不会主动与人交恶。
她向那婢女略略颌首,表示并没有在意,那婢女松了口气,连忙走了。
佘褚在屋中又等了一会儿,詹文瑾依然没有回来。
眼看要到晚膳时间,王珑都要来为她送饭了,詹文瑾依然没有出现。
佘褚心中沉吟,思虑过后,去敲了詹文瑾屋的门。
开门的是她的侍女。
佘褚好脾气道:你家主人久出未归,你不去寻寻吗??_[(”
侍女见是佘褚,并没有心思搭理,她直接说:“我家小姐吩咐了,府生试期间,不可擅自打扰。也许她是去别处刻苦了,我贸然去寻,岂不是违逆了她的命令?”
佘褚听得有理。
她含笑道:“确实如此。若是詹文瑾真有意外,你也活不了,倒是确实不必去寻,等死即可。”
侍女被她一喝,色厉内荏道:“你吓唬谁呢,我家小姐才不会出事!”
佘褚点点头,回自己屋子去了。
在关上屋门前,那侍女又期期艾艾叫住了她。
她看着佘褚,指责道:“你不去寻我家小姐吗?”
佘褚听着好笑:“我为什么要去。论理,我和你家小姐萍水相逢,甚至还是竞争对手。论情,你这个自家人都不着急,我操哪门子的心?”
那侍女愕然,见佘褚真关门了,剩下的话都忘了骂。
她在原地踱步,最终重重一跺脚,离开了。
佘褚听到了她离开的声音,过了会儿,方从屋内走出。
她离开院子没走几步,果然碰见了提着食盒而来的王珑。随意与王珑说了两句,佘褚提着箱子便又走了。
一路上,不少学子已经认出了她就是白日里用长剑胜了戎溥的占浮玉,见她提着食盒而去,还有些好奇。
佘褚碰见胆子大的上前与他攀谈的弟子,顺便就问了句:“不知可有见过詹小姐?”
众人都连连摇头。
一连问到几个都没人回答。
直到她走到书楼附近,瞧见仰头望着书楼前院青槐树的北嚣,这个刚刚胜了詹文瑾的青年回答了她。
“她进书楼去了。”
衣着质朴的青年说着,同时又问了句,“这树上的青柿
我能带走吗?”
佘褚闻言有些讶异,她上下打量一番青年,发现他的衣料是最便宜的麻衣,没有任何咒文阵法加持,甚至连这件褐色的麻衣上都还打了素色的补丁。
只是这补丁打在隐蔽处,不靠近的话的一时还察觉不出。
佘褚想到他在台上对莲华君说的那句“我不赔钱”,心中略有数。
她问北嚣:“你是想要摘了卖吗?”
北嚣目的被发现,有些羞愧。他轻咳一声,说:“不,只是我想尝尝。”
佘褚温声又耐心:“这是青槐树,不是青柿树。青槐果气香味涩,在天界多作景植,也不算名贵,卖不出价,也不好吃。”
北嚣一听,目中失落。
他说:“我瞧着这果子饱满发亮还以为是什么灵果呢,结果是个中看不中吃的。”
佘褚应和道:“是啊,青槐确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范了。”
说完这句,北嚣愣了一下,过了会儿似乎才明白佘褚话中的意思。
可他不想露怯,抓了抓后脑便问佘褚:“你提着食盒不是为了去找詹、詹——”他没记住詹文瑾的名字,“那位詹小姐吗?再不去来不及了吧。”
佘褚觉得也是,她看了看手中食盒,托付给了北嚣。
“可否帮我看管一下。”在北嚣拒绝前,佘褚取了一枚灵石,“这是感谢。”
北嚣本想拒绝,可见佘褚掏出了灵石,他即刻闭嘴。
“没问题。”北嚣一口应承,“我一定等到你来取。”
佘褚谢过,转身进了书楼。
书楼内冷冷清清,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她还是侧耳仔细听了听,才听见书楼的拐角处有细小的啜泣声。
佘褚小心翼翼地寻了过去。
转过两个书格,再向右行三十步,在靠北的窗户拐角,佘褚终于瞧见了詹文瑾。
这位向来以端庄秀丽示人的闺秀此刻鬓发凌乱,一双秋水般的双眸因伤心哭得宛如一双染了红的核桃。
佘褚见着她一边翻着手里的书,一边小声抽泣,哭到情动时,还需得取出手帕遮住口鼻才能缓和。
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佘褚微叹,想要上前宽慰一二。
却不想前方地板年久失修,她刚走一步,就惊到了原本捧着书的詹文瑾。
詹文静被来声一吓,手中不稳,原本捧着的书啪嗒一声正好落在了离佘褚不远的地上,佘褚下意识扫了一眼,然后便沉默了。
只见这本装帧精美的书籍背上写着《太虚真经》,落在地上倒扣着的封面却写着《但愿君心似我心,天随九野不负卿》。
佘褚就是再傻,也能看出这是本什么书。
詹文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佘褚“你——”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场,干脆想弯下腰先替她捡了这本书。
结果万万没想到,她不过刚做了个动作,詹文瑾就尖叫了起来。
她神色张惶,面色比白日里输给北嚣还要惨。
佘褚被她一吓??[,半天没敢动作。
她不动,詹文瑾即刻快速将书收好,藏进了怀里。